但再显眼,也被邢宿一扫而过,他顺着那片蓬松白色裙角看过去,是同样板着脸浑身冷冰冰,还带着披肩假发,整个人像是发光的月亮团子,端坐在公主裙中,抿紧薄唇一脸不情愿的殷蔚殊。
公主裙过分宽大,乃至于袖口和腰部都需要用丝带束起来,层层叠叠过长的裙摆全部堆在脚下,他像是坐在蛋糕堆中。
他看起来很好吃……
邢宿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身边是格外多余的声音。
“咳……白雪公主的话剧,演到最后一场戏的时候白雪公主和王后都忽然过敏,我们是替补,他之前逃课被我发现欠我一个人情,白雪公主我就留给他了。”
仅一场戏,留下了一生的黑历史。
烦死了!
邢宿想堵上骆涂林的嘴把他丢出去,就是没耐心怎么了!谁规定想要被殷蔚殊喜欢就一定要做个耐心的好孩子了,总有一天他要对全世界叭叭殷蔚殊就是什么样子的邢宿都喜欢。
邢宿热血沸腾,一把抱住箱子,身体往后挪了两下,直接盖上盖子闷声说:“你碰过照片记得洗手。”
他今天,就是不乖了!
骆涂林嘀咕:“不是没我饭吃?不过落灰这么多年是挺脏的。”
殷蔚殊的照片才不脏。
邢宿板着脸退开,不经意堵上骆涂林的必经之路,骆涂林脚步一顿,茫然地绕开一步,至于邢宿则自认为暗暗将人刁难过了,心满意足地去找殷蔚殊。
他只是不希望别人碰过殷蔚殊的任何东西。
厨房中,邢宿探出头,像是心虚之后越缺什么越要重申什么:“我有好好招待客人。”
殷蔚殊背对着他,“嗯。”
邢宿再次邀功:“也有陪客人聊天。”
殷蔚殊随口问:“聊了什么。”
“……”
邢宿忽然不知道怎么答。
他眼神躲闪,所有照片早就被血雾一口吃下,就藏在他的本源中,至于那张最喜欢,看起来最香甜的,则被邢宿抹去了其他人的身影,只剩下让人垂涎欲滴的殷蔚殊,如今还在他身上放着。
“也,没有聊什么。”
这样又显得敷衍,邢宿补了一句:“只是,嗯…家常。”
殷蔚殊卷袖口的指尖一顿,漫不经心地缓缓拨弄了下卷起的褶皱,语气平淡:“是吗。”
不置可否的语气,让邢宿头皮发麻。
但殷蔚殊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用钝刀切割汁水丰裕的烤三文鱼,最上面一层肉已经发出诱人的焦香,粗盐粒已经融化如鱼肉纹理中,贴近烤盘的最下层,则渗出一层薄薄的油脂。
没有放多余的香料和柠檬片,邢宿不爱吃刺激性食物以及不爱草,以往这种肉香能迅速把邢宿钓过来。
邢宿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吸引过来。
尽管背对着,但邢宿心不在焉,焦灼的心情就像是存在感极强的香氛,正在以不容忽视的速度传到殷蔚殊这里。
小狗脑子大概只用三秒钟就忘了殷蔚殊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
于是殷蔚殊切割的动作更加悠闲,他弯了弯唇角,察觉到身后焦虑的气息几乎失衡之后,这才愉悦说道:“去把肉粥盛出来,放凉之后再喝,不要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