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好!”
邢宿长出一口气,捏紧照片藏好后三两步蹭到殷蔚殊身边,还没看到食物,嘴上就肌肉记忆地夸夸:“好香啊殷蔚殊你手艺真的很好,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什么都会的人——嗯?”
邢宿声音一滞,拐了个诚实的弯,歪头和砂锅干瞪眼。
胡萝卜丁掺杂在浓香四溢的肉粥中,米粒浓稠,食材被炖出最原始的本味清香,以及胡萝卜那张牙舞爪的一丝丝甜味。
“怎么?”殷蔚殊取过盘子,就算所有的食材只有邢宿一个人食用,但还是一个个耐心地精致摆盘,随口一问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包容:“今天的不合口味?”
邢宿张口否认:“才不是。”
但盛饭的动作稍微没那么急切了,想了想,问殷蔚殊:“你饿了吗,我帮你盛多一点。”
“不必。”
殷蔚殊已经在收拾餐具,烤盘泡水,餐具则丢洗碗机。
等餐具撞击的清脆声音结束之后,殷蔚殊体贴道:“吃不完就让骆涂林处理。”
“不行!”
邢宿一急,血雾气恼地飞到骆涂林身边,直接泄愤般踩了他一脚又快速飞回来,他恶狠狠地盛饭:“你说了只养我一个人的,不能用我的饭给别人。”
骆涂林正在厨房门外乱转,眼神时不时稀奇地偷瞄两人,忽然惊叫一声,“嗷!”
无人在意。
殷蔚殊眉梢都没动一下,和邢宿讲道理,“那是在你一个人能吃完的情况下,不要浪费。”
“现在也吃得完!”
他现在甚至还能啃了厨房所有的胡萝卜。
邢宿坚定转身,绷着脸捧着还在冒氤氲热气的大碗,余光看到殷蔚殊手中也拿着餐盘后,又皱着眉折返回来,放下肉粥小心翼翼接过餐盘,“让我来就好,刀叉很危险的你不要碰了。”
乱转到门前,想要假装不经意进来围观的骆涂林默默转身,一瘸一拐:“……”
就当他没来过。
邢宿一趟趟地来回搬运,表情严肃,还在懊恼自己居然走神,没能第一时间给殷蔚殊帮忙,现在格外专心。殷蔚殊则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台面上还有几盘肉,而后不再关注。
抬步走出厨房时,他冷睨一眼骆涂林幽怨的神色,忽地轻笑一声,垂眸慢条斯理地擦手,头也不抬地淡声说:“你给他看的东西,他很喜欢。”
“那当然,你从哪找来这么一小孩,看到你照片都高兴地……”
骆涂林调侃的笑意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他逐渐收声,对上殷蔚殊凉凉看过来的浅色瞳孔时,忽地泄气,嘀咕一声:“你这么诈我真的很伤友谊。”
殷蔚殊敛眸表示了然,“什么照片。”
“就是你从小到大的照片明信片什么的,大概是以前老房子管家整理出来的,搬过来的时候一块送来了,你自己都没注意过。”
从小到大。
那就是什么都在里面了。
难怪让邢宿心虚成这样。
邢宿一无所知,捧着碗搬运了最后一趟,见骆涂林用复杂地目光看过来,他没能读出其中暗含的提醒,只觉得这人不安好心,绷着脸把碗放在怀里保护好。
他能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