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他睡着了?”
冬晴闻言赶紧去看时诺,果见他单手支着脑袋,眼睛阖上,眉头微蹙,很疲惫的样子。
“那怎么办?”冬晴下意识问赫尔曼,“得叫醒他吧?”
等半天又没等到回答,冬晴怀疑赫尔曼不会也睡着了吧,这群S级一个两个都怎么回事。
一扭头,对上他低垂着、没什么情绪盯着自己的眼神。
赫尔曼懒散地看着她:“你不是很喜欢恭维他吗。”
冬晴反应了两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让疲惫的上司好好休息,这不正是你作为下属献殷勤的好时机。
冬晴没被他刻薄的话语激怒,因为她并不为自己的生存之道感到羞耻:
“嘴上恭维归恭维,我要是真死在这儿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赫尔曼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被污染搞得头脑不清,竟然跟一个B级向导多话。
他随意移开视线:“不用叫醒。”
“这不行吧……”
说实在的,冬晴不太敢违背这条恶犬的意思,万一让他一个不顺心,污染扩散,随时就要变成疯子啊!
她很小声地试探:“你要是失控怎么办?”
赫尔曼闭了闭眼,不耐道:“不会。”
冬晴立刻噤声,凭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她觉得这位仁兄的耐心已经达到边缘了。
她现在身边总共有两个东西,一个是熟睡的上司,一个是不定时的炸弹。
冬晴:哈哈,太刺激了,比某岛国的某特产还刺激!
后半夜气温开始骤降,冬晴手脚有点发冷,虽然不知道是因为气温还是身旁人的气压。
她安静了很久,人都快绷僵了,想着赫尔曼的耐心值应该回升一点了,大着胆子道:
“那个,赫尔曼队长,我想出去一趟。”
赫尔曼缓缓睁开眼,在心里替她补全这句话:
我想出去一趟,然后不回来了。
他转头盯着冬晴的脸,看她直白写在了脸上的情绪——
害怕、紧张、无措、小心翼翼,还有很想逃。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
留一个B级向导在这里有什么用,他也不知道时诺是怎么想的。
爱走就走,赫尔曼心想,省得话多惹人烦。
于是冷硬地吐出一个字:“去。”
冬晴顿时如蒙大赦,就差站起来跳个舞庆祝,一边对赫尔曼说“谢谢你”,一边无限放轻脚步走出去,生怕把一旁的时诺吵醒。
哨兵的五感异于常人,他听见冬晴脚步无比轻快地越走越远,听见她放慢动作,猫着身子打开门,然后泥鳅似的钻出去。
最后是几近于无的“咔嚓”一声,她把门关上了。
赫尔曼感到整个世界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