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公公捧着衣裤进殿,陆蓬舟装作抬头望屋梁,羞涩到连眼珠都不敢朝他看一下,待他走了才轻手轻脚将衣裳抱在怀里。
“卑职去书阁中换。”
陛下看着他偷东西一样的动作生笑,捂额应了一声。
陆蓬舟在书阁中用温水将身上四处擦净,用了好一阵工夫。理好仪容从殿中出来正要向陛下跪安,见座上坐着一人。
衣着雍容华贵,面相与陛下有些许的相似。
他心中暗喜有人在陛下也就不会在留他,在门外跪下道了一声退下。
陛下隔门回了一句:“就呆在宫里,朕得空再召你。”
“是。”陆蓬舟退出了殿。
殿外的侍卫以为陛下在戏园子里生了那样大的火气,又说了狠话,陆侍卫定是要大难临头,不成想又全须全尾的走了出来。
不由得生奇暗叹。
陆蓬舟在殿中瞧见那人是陛下自幼一处长大的堂兄,二人格外亲厚。谢家征战多年,留下的宗亲不多,陛下登基后便封了他为瑞王。
后日宫宴,瑞王回京入宫来向陛下请安。
瑞王挑眉笑道:“臣听闻陛下近来新得了一侍卫,将皇城脚下那园子都赏了他去,那园子臣跟您张口讨过几回,您可都没舍得给我,臣听说这事还纳闷呢,这会一见倒是不怪了。”
陛下:“怎么?”
“掷千金只为讨佳人一笑,陛下难得有这般雅兴。”
“胡说,不过一个小侍卫,朕瞧着他入眼一时赏也便赏了。”
“陛下连臣也要瞒着不成,臣没瞧错那小侍卫可是从陛下那间书阁里头出来的,您何时许别人进去过。”
陛下淡然一笑算是承认。
“臣今日进城门听了几句闲话,说是这侍卫在戏园子里生了桩事,围了满园子的侍卫赶人,这样兴师动众的也不知是出了何事。”
“还不是那侍卫不安分,惹的朕动肝火。”
“不安分?”瑞王一脸八卦向前探身子问,“臣瞧那侍卫低眉顺眼的,明明对陛下恭敬的很。”
“他在朕面前装的像块木头疙瘩,离了朕跟前那叫一个生龙活虎,朕今日在楼上瞧着他品着茶哼着曲,一张口话便说个不停,跟现在活脱脱两个样子。”陛下想起就来气,“一进了宫里就跟被抽了魂一样,蔫头巴脑的没劲儿。”
瑞王闻言笑的掩不住。
“你笑个什么?”
瑞王止住声:“臣笑陛下亲自出宫揪一个侍卫回来,这人当初是怎么爬上陛下龙塌的,如此呆板无趣陛下看中他什么了这是。”
陛下低头抿了一口茶,尴尬咳了一声。
瑞王见状愣了神:“……是陛下要的他?”
殿内一阵沉默。
瑞王忙出声找补:“能得陛下青眼是他十世修来的福气,这人不安分命怎不命内监的人调教下,不出几日便可知情识趣。”
“他本就畏怕朕,内监的那些手段。。。。。。只能将人弄得更木楞,到时那一股子倔劲上来,人非要折腾坏了不可。”
瑞王打趣:“陛下是心疼呢。”
“同枕边之人朕向来只愿和顺相安,弄得满身伤痕纵躺在身边又有何趣。”
“那臣瞧着那侍卫的腿。。。。。。”
“他总惦念着别人,朕不给他些教训怎记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