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卷起的发尾被闻祀缠绕在手指上,轮廓分明的面容冷峻,此刻仿佛幻视出向猎物发出捕猎邀请的冷血生物,在阴冷潮湿的角落里安静着,但不会一直听话。
时郁想了下,小声试探:“不然你先帮我解开呢?”
锁链被下了眸中禁制,他暂时没法打开,闻祀又在这里,即使打开也毫无意义。在不知不觉的地方,闻祀悄然从少年变得成熟模样,不是从前可以轻易哄骗的小狗。
“不好。”闻祀的答案不出所料。
时郁吸了口气,荒诞的要被气笑了,没忍住被呛到咳嗽两声,眼尾泛起浅红涟漪,“所以你还问我做什么?”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是古堡里苏醒时的卧室,铺着天鹅绒的豪华大床,桌上花瓶里的新鲜玫瑰还沾着清晨的露珠。
民间话本里眷养金丝雀的华丽牢笼,也不一定能做到这步。
所以闻祀是准备……把他囚-禁在这里?
时郁拍开闻祀打理他头发的手,眼睛一眯:“你要把我囚-禁在这里?”
就算是囚-禁的角色,也应该倒换一下,时郁更希望坐在床头慢条斯理逗弄的角色是他,而不是被逗弄的那个。
“不完全是。”
在时郁静待的眼神里,闻祀发表了他独有的理解语言,简称歪理邪说。
“如果你自愿的话,这里就不是囚-禁,是爱巢。”闻祀坦然说道:“如果你不喜欢,这里就只是牢笼。”
在闻祀的口中,这一切倒成了全在于时郁。
时郁的眼眸盯住闻祀,看出了一丝执着,甚至是底气不足的偏执。
“为什么?”他问,动作逼近闻祀,那双比起闻祀稍圆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和闻祀的贴过去,睫毛互相擦过。
闻祀眼瞳骤然一缩,却是没有想过时郁会有这样的动作,也泄露了心底的想法。
他总觉得闻祀的眼底,夹杂着强烈的不安和混乱。
锁住他威胁他的人是闻祀,但看起来倒是比自己更惶恐不安,这都被他压抑起来,只有仔细摸索才会发现。
时郁神色缓和下来,看似冷意危险的气息里,盛放着闻祀无法掩饰的后怕。
他问:“你很没有安全感吗?”
闻祀一默,静谧在空气里蔓延。
就在时郁都怀疑判断失误时,闻祀的声音低下去,眼皮掀起,眼底微微发红。
“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声音和方才的坦然不同,低低的,只在耳畔传进来,带着一点疑惑的温吞。简直要让时郁生出困惑,这真的是闻祀说的吗。
恍惚一瞬,闻祀仍旧贴着他,鼻尖相碰的距离。
时郁本能伸出手,指尖漫无目的,回过神又想收回。但被闻祀发现,倏地眼睛一亮,抓住他的手指,朝着自己脸上放,主动的不行,贪恋的姿态。
“可以摸。”
时郁的手指碰到冷白的肌肤,指尖微微蜷缩,有点发麻。
末了,闻祀还道:“想摸哪里都可以。”
他的眼瞳里是试探的色彩,倒像是迫不及待想要被触碰。
时郁的手指碰了碰闻祀的眼睛。
他自然地闭眼,任由时郁拨弄他的睫毛,乖顺的模样和锁住他的判若两人。
“睫毛很长,很密。”时郁做出评价。
闻祀的呼吸顿住,不再平稳。
时郁的手指又往下,划过鼻尖,碰了碰脸颊,最后落在闻祀的唇畔。薄唇线条锐利,是有疏离感的俊美,时郁知道炙热时滚烫得惊人,像是要把他吞没入腹。
他声音发哑,“宝宝的睫毛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