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我华夏有帝舜这位贤明帝君!”
“可不嘛!有帝舜在,不愁衣食、不畏外敌,是我们的幸运。”
“真希望我的爹娘、我的儿孙,都能一直沐养于帝舜的恩德之下。”
……
为何赞誉声不断?
杀父仇人,缘何能坐享美名夸?
禹很想冲过去,与聒噪路人们争执!
不仅是争执,他还想直接动手,对着不明是非就诽语忠臣的乌合之众暴打一顿!
胸腔的郁气就快要喷薄而出了——
可奈何禹本身实在不是能够大打出手的、能逆反的性子。
只能心里憋着苦,无处诉说。
涂山早就听闻了羽山海那边的变故。
她此时焦灼地在家门口苦等。本想出去寻禹,但又怕丈夫回到家里、见不到家人会悲戚难受。所以她只能留在原地候着盼着,等禹能快些回来。
禹回来了。
他双手空空,涂山却无暇惦记那失踪的藤篮。
她看着禹手上沾的血渍便紧张:“你可是伤到哪儿了?你别不说话,你快告诉我呀?”
与恐怖梦魇一样,禹内心的凄怆也无法直白相告。
他强撑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拢抱涂山、彼此作安慰。而后,走进屋、迈过槛,倒在床榻上、暗祈来一场迷醉神经的沉睡。
涂山怕禹又作噩梦,一直守在木床边。
时光会推移,可悲痛却似治不住的浪潮,总每每侵袭。
次日,涂山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反成了躺在床榻上的人。
禹不在身侧,也不在家中。
她护着孕肚,出门问匆匆来去的友邻:“你们看见禹了吗?可知道我的丈夫去了何处?”
问得不安,生怕听到又一件关乎亲人的悲剧。
还好得来的消息,不算太坏。
匆匆来去的友邻们都宽慰涂山:“见着了。禹的精神头儿看上去还好?他在田地里干农活呢,别担心。”
涂山当然会担心。
舍不得丈夫承担着丧亲之痛,还要扛起家里经营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