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岳心咚咚咚地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他嗷一嗓子(与其说是喊,不如说是绝望的吱哇),凭着本能,胡乱的把那截断戈往前捅!
动作笨得要死,一点章法没有。
那秦卒轻松挥剑一挡。
“当!”
一声脆响。陈凌岳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反劲儿从戈柄传过来,虎口立马裂了,血哗哗流,断戈差点脱手飞出去!
可是,就在两件家伙磕上的那一瞬间,他身子里那丝微弱的暖流好像被外边剧烈的碰撞给激着了,猛地自己跑得快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感唰地涌到他胳膊上!
那秦卒“咦?”了一声,显然没想到这垂死挣扎的一下劲儿这么大,手腕子被震得有点麻。他愣了一下,接着恼羞成怒,又挥剑砍过来。
另一个秦卒也从边上围上来。
死的影子彻底罩下来了。
陈凌岳绝望地想往后出溜,脚下一滑,仰巴叉摔倒了。乱当中,他挥舞断戈瞎划拉,戈头上的锈在火光下划出暗乎乎的弧线。
“噗嗤!”
一声闷响,带着一声痛苦的哼唧。
陈凌岳愣住了,只见那断戈不知咋的,竟瞎猫碰死耗子捅进了侧面那个秦卒没防护的大腿!血立马涌出来,染红了破旧的军裤。
受伤的秦卒嗷一声惨叫,趔趄着往后退。
陈凌岳看着那血,看着对方疼得扭歪的脸,脑子空白了。他……他伤人了?
但那个被震退的秦卒已经气疯了,趁他愣神,一剑狠狠劈下来!
陈凌岳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抬起断戈挡一下。
“铿!”
青铜剑重重砍在戈头的銎部,火星子四溅。巨大的力量压得陈凌岳胳膊弯了,断戈的木把儿不堪重负,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声,裂纹飞快变大。
就在他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劈成两半的时候——
嗡……
脑袋瓜深处,那片没边没沿的黑里头,纵横交错的光线又凭空冒出来了!
那张巨大的、冰凉的、不像人弄出来的棋盘幻象又出现了!
这回,它不再是一下就没。棋盘的光线稍微清楚了点,他甚至能模模糊糊看着棋盘上好像散着几枚暗乎乎的、虚虚实实的棋子影儿。
而眼前气疯了劈砍的秦卒,在他的“眼”里,好像也变成了棋盘上一个冒着微弱凶悍红光的模糊点儿!
同时,一种贼短暂的、好像时间卡了一下子的感觉罩住了四周。对手劈砍的动作,在他眼里好像慢了一丢丢,那剑锋砍下来的路线,也好像变得……能猜着了?
完全是走了狗屎运,或者说是在吓蒙了和奇怪状态下的本能反应,陈凌岳顺着那瞬间的“预感”,使出最后一点劲儿,把快要断了的断戈朝着一个看着是空档的地儿猛地一送!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