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得不像话的铁磕声炸响了!
那个挥剑劈砍的侦察兵只觉得虎口一麻,剑身传来一股巨大的反震劲儿,好像砍中的不是肉胳膊,而是一截韧得要命的老藤木!他愣愣地看去,只见陈凌岳的胳膊皮肤底下,淡金色的流光嗖嗖地窜,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剑,只是被刃割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血渗出来,但根本没伤着筋骨。
挡住了?!
不光那侦察兵愣住了,陈凌岳自己也惊呆了。
但另外两个侦察兵的长戈已经从两边凶狠地刺过来了!风声呼呼的!
身子里那股灼热气流还在疯狂跑,好像在找地方发泄出去。陈凌岳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躲和反抗的本能。他狼狈地向后翻滚,同时胡乱的挥舞胳膊想拨开刺过来的戈锋。
“噗!”“嗤啦——”
他险了吧唧地躲开了要害,但肩头和肋巴扇还是被戈头的刃划开了,血立马涌出来,剧痛传来。
可是,就在他翻滚起来的刹那,那两处伤口传来的痛感竟然在飞快变弱!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肉在动、在收拢!这不死丹给的可怕愈合力正在起作用!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在刚才那毫无章法的格挡挥舞中,他福至心灵般地试了试把那股灼热气流更多地引向挥出去的胳膊——
“轰!”
一股远超之前的爆炸性力量猛地从他挥出去的右拳里迸出来!没直接打着谁,而是猛烈地撞在了他身边一棵碗口粗的树干上!
“咔嚓——!!”
让人牙酸的木头碎声爆响!那棵树干竟被他这慌乱中的一拳砸得木屑乱飞,从中间断了!上半截树冠晃悠着,发出吓人的呻吟,慢慢倒了!
正准备围上来的五个侦察兵动作齐齐一顿,脸上同时冒出见鬼似的吓人表情!
这……是啥恐怖力量?!这绝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陈凌岳也看着自己只是略微破皮泛红的拳头,愣住了。
那股气流……能听引导?虽然特别弱,不好控制,但确实能增强他的力气?!
“是……是那丹药的邪力!”侦察兵头头先反应过来,眼里惊吓更厉害,却也更狠了,“一起上!死活不管!绝不能让他跑了!”
五个侦察兵再次压下惊讶,配合更默契,剑戈齐出,攻势像网一样,罩向陈凌岳。
陈凌岳心里叫苦不迭。刚才那一拳几乎抽空了他刚攒起的那点可怜气流,经脉的灼痛感又厉害了,强烈的没劲儿感和晕乎感袭来。他只能靠着那超常的愈合能力和一点点对危险的本能预感,在围攻里左挡右闪,狼狈得不行,身上不断添着新伤口,又飞快结痂止血。
这样下去不行!早晚得累趴下被抓或者被杀!
必须跑!
他看准一个空子,硬扛着一个侦察兵划向他后背的一剑(剧痛传来,但能感觉到伤口在飞快愈合),借着这股劈砍的劲儿,猛地向前一扑,撞开另一个侦察兵,撒丫子狂奔!
“追!”
身后传来侦察兵们气疯了的吼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陈凌岳不管不顾地跑,把身子里那股时灵时不灵的热流拼命压向双腿。他的速度时快时慢,快时几乎能短暂拉开距离,慢时则差点被身后飞来的箭射中。地形在他眼里飞快后退,又因为跑得太快而模糊不清。
不知道跑了多久,肺像破风箱似的扯着,喉咙里全是血腥味。身后的追喊声好像渐渐远了,但他不敢停。
直到眼前豁然开朗——他冲出了密林,趔趄着扑倒在一片齐腰深的荒草窠子里。
他喘着,费劲地回头望,那片吞了无数条命、也让他经历了诡异变化的林子,此刻静静地趴在远处,追兵好像暂时没跟出来。
暂时……安全了。
他瘫软在草窠子里,浑身衣衫褴褛,布满了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和凝住的血痂,样子狼狈到了家。体内不死丹的力量还在缓缓流动,修着他的身子,却也带来持续的酸胀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