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啊——你不会恨那些人吗!?”
宇智波佐助的质问如同脱鞘的利刃,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未被世事磨平的锋利与绝望,那些日日夜夜纠结在心的烦闷,似乎也随着宇智波鼬的逝世而失去了依附,化作此刻汹涌的、需要找到一个出口的情绪洪流。
宇智波奏来静静地看着他,她心想,是时候了,是时候该和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好好谈谈”了。
“我怎么可能不恨、你期待我去恨成什么模样啊!
“我的痛苦绝望又有谁会看得上,我的愤怒难道要去迁怒木叶那些一无所知的平民?去伤害那些曾经给过我一丝温暖的、无关紧要的人吗?
“我很清楚我要去恨的人是谁,是那些躲在阴影里,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决定他人生死的‘高层’,是那些将悲剧视作必要代价的冷酷决策者。
“所以,你要我怎么去接受、
“我最恨的那个人他最珍视的、愿意用一切去保护的——和他有着血缘关系曾经亲密无间的弟弟、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还能被称之为‘家人’的存在。
“而你,无论先前如何恨他入骨,也无法否认,宇智波鼬曾经是你最敬爱、最憧憬的兄长。
“我做不到——
“杀了他,或者杀了你。”
爱得不够,恨得不彻底。
“所以我离开了,反正我只是意外被卷入你们兄弟俩之间的一个本该死掉的人罢了。”
宇智波佐助踉跄着后退半步,眼中的怒火被更复杂的情绪冲散,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她平静外表下,那同样被命运撕扯得支离破碎的灵魂。
“关于那个面具人,为了查到他的更多消息,我和晓组织搭上了线。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假扮成‘宇智波斑’,但他的目的也绝不可能像晓组织表面上的一样,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应该连他本人都忽视或者压根没想过的问题,
“‘黑绝’是个独立的,与我本质相近的存在。”
“你看,佐助。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我有我的恨,但我不能任由恨意驱使,一头撞死在名为‘复仇’的墙壁上,那样太便宜幕后的人了。我要查清一切,然后……连根拔起。”
“我要木叶不得不直面我的经历,我要这世间万物来承载我记忆中的惨剧。”
奏来沉默了片刻,周围空气的自然能量似乎凝滞了一瞬。
“我是来邀请你加入我的计划,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佐助站在原地,万花筒写轮眼中倒映着清冷的月光,也倒映着他内心的混乱。兄长的真相,奏来的选择,面具男的阴谋,木叶的黑暗……
无数信息交织撕扯,让他刚刚获得力量的心,沉甸甸地向下坠去。
最后宇智波佐助向着奏来的方向迈进一步。
“那么这次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见我的,姐姐?”
宇智波奏来轻轻的笑了。
“那个人曾向我允诺他会死于你手,现在他的诺言实现了——我来接的、不是那个人还在爱着的弟弟,是幼时与我相依为命的——宇智波佐助。”
哀恸没由来坠在心底,宇智波佐助最终还是没放开牵着奏来的手。
……
“社长。”
小野幸微微躬身,礼仪无可挑剔。
“这几位就是……”
宇智波佐助神色冷峻,万花筒写轮眼带来的阴郁尚未完全散去,但眉宇间少了几分玉石俱焚的决绝。他身侧,鬼灯水月扛着斩首大刀,好奇地东张西望;香燐推了推眼镜,红色的眸子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尤其在目光触及走在前方的奏来时,下意识地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排斥;而重吾则沉默地跟在最后,周身偶尔不受控制地泄出一丝狂暴的查克拉,又被他强行压下,。
“嗯。”奏来淡淡应了一声,脚步未停,“佐助,我的弟弟。这几位是他的同伴,鬼灯水月,香燐,重吾。他们会暂时留在这里。”
“弟弟”这个称呼让小野幸的眼神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但她很快便恢复了职业化的微笑:“明白了。欢迎各位来到‘和风’,我是社长的助理,小野幸。各位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当,若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
水月吹了个轻佻的口哨:“嚯,挺气派嘛!比大蛇丸那些阴森森的基地强多了。”他凑近香燐,压低声音,“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不知道伙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