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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余生（第2页）

“太子提前出手，在叶府大火前，便已经秘密控制了徐嬷嬷。叶师妹失去了最后的筹码，她布局多时的棋盘，被太子一刀斩断。”

荏之柔的手紧紧攥在床单上，指节泛白，喉咙里像堵了一团火，“所以……她计划的一切，都白费了？”

“不。”褚渊看着她，眼神中透出一抹复杂，“她做了最后的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

“什么意思？”荏之柔怔怔地问。

“她知道叶府必定难全，与其困守待毙，不如留下最后的生机。她让我在计划失败的时候，找准头高的人射杀她，然后再让我将水搅得更浑一些，以此掩护自己脱身。”褚渊顿了顿，缓缓补充道，“这是她预留给自己的退路。”

“她说过，如果不能救全府的人，那至少——自己要活下来，然后，一步一步把这笔血债，讨回来。”

荏之柔浑身一颤，泪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她捂着胸口，痛得几乎喘不过气，却咬牙不让自己失声痛哭。

“她现在人呢？！”

“现在，她在厢房，昏迷不醒，但气息已稳。”

荏之柔心口猛地一紧，随即泪水再次涌上来，她死死抓着褚渊的衣袖，哽咽着：“带我去见她。”

褚渊抬眸，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又淡淡说道：“你的伤还未好，贸然行动只会让伤势加重。她现在已脱离危险，你不必急于这一时。”

“不。”荏之柔声音嘶哑却坚定，“我要见她。哪怕只是看一眼……我必须亲眼看到她，还活着。”

褚渊看着她的神情，心知劝阻无用，轻叹一声。

“好。”

褚渊伸出手，说道：“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荏之柔没有拒绝，将手搭在了他的手上，从床边慢慢站起，语气轻柔：“慢些，别牵动了伤口。”

荏之柔身体还未恢复，脚下一软，几乎是靠着褚渊的力量才勉强站稳。褚渊微微弯腰，揽住她的肩膀，半扶半护地朝屋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补充道：“还有一件事——叶婳姝，也被救了。”

“她？”荏之柔眉头一蹙，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她被困在偏厅，身上有些烧伤，性命无虞。”褚渊淡淡说道，“我的人将她一并救出，现由褚望安排在另一处疗伤。”

荏之柔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那一夜叶婳姝的所作所为，她已从褚渊口中知晓。如今她虽被救下，却不代表她无辜。

长廊寂静，清风拂过。荏之柔一边被褚渊扶着走，一边忍不住问：“她……一直昏迷着吗？”

“是。”褚渊回答得很简洁，“我这边的褚攸有着高超的医术，她伤势虽重，但好在医治的及时。她的身体撑得住。”

荏之柔闭了闭眼，眼泪在睫毛上颤抖。

不多时，他们来到厢房外。阳光和煦，清风徐来，透着一丝令人心安的静谧。

褚渊停下脚步，替她推开门。

厢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床榻上，叶婳伊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雪，额头的细汗仍未褪去。胸口和肩处裹着厚厚的纱布，呼吸虽然微弱，却均匀稳定。

荏之柔看到这一幕，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思洄……”她几乎是带着颤音唤出那个名字，挣脱褚渊的搀扶，一步一步走向床边，坐在床榻旁，轻轻握住叶婳伊的手。

那双手依然温热。

这一刻，她才真正相信——她还活着。

“我在门口等你。”

褚渊慢慢退出房间，轻轻的将门掩上，没有打扰。

屋内只余下荏之柔低低的啜泣声，以及夜色中安稳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