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羽绒服的女人也举起手腕,指尖哆嗦着:“我叫李娜,车滑坡了,同伴去找救援,我躲雪时被拉进来的……刚才在外面,我好像看到有人影在窗户上飘……”
她的话没说完,二楼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重得像有什么重物砸在地板上,紧接着是女人短促的尖叫,戛然而止,尾音像被什么东西掐断了。
辛祝的手环突然发烫,红光闪烁着弹出新的提示:
【首次死亡事件触发,童谣诅咒启动】
陆阳攥住辛祝的胳膊,指节发白,语气里满是绝望:“砚子,我们真的……闯进新闻里说的副本了?那个‘意识湮灭’……是真的会死吧?比感冒发烧没人管还惨!生病好歹能吃药,这直接连人都没了!早知道我昨天就该跟我妈去跳广场舞,也不来遭这罪!”
辛祝盯着银盘里的木雕小士兵,突然发现最左边的那个士兵,脖颈处多了道细微的裂痕。窗外的暴雪更狂了,风裹着雪撞在窗户上,发出“呜呜”的哭声,留声机的指针又开始缓缓转动,下一段童谣的前奏,正藏在刺耳的电流杂音里,越来越近。
“是我同伴的声音!”李娜突然尖叫着往楼梯冲,羽绒服下摆扫过积灰的地板,留下一道凌乱的痕迹。辛祝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楼梯扶手的漆皮已经剥落,露出底下发黑的木头,每级台阶的缝隙里都嵌着细小的毛发,不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别乱跑。”辛祝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二楼昏暗的走廊,“这里不对劲,凶手可能还在上面。”
陆阳已经抄起玄关柜上的铜制烛台,烛台底座沾着层灰,握在手里冰凉刺骨:“我跟你上去,高磊,你看着李娜。”
高磊忙点头,死死攥着摔裂的相机,镜头对准楼梯口,手指扣在快门上,像是要用拍照给自己壮胆:“有……有动静我就喊你们!”
二楼的走廊比想象中更窄,天花板低垂得几乎要碰到头顶,电线在头顶“滋滋”冒火花,落下的火星子溅在地板上,烧出细小的黑印。陆阳弓着背嘟囔,“这电线也太吓人了,随时要炸,万一触电了,死得比被童谣点名还冤!”墙面上挂着几幅肖像画,画里人的眼睛都对着走廊尽头,瞳孔里竟像是空的,只映出辛祝和陆阳扭曲的影子。“哎砚子,你看这画,眼神直勾勾的,太瘆人了!”陆阳戳了戳辛祝的胳膊,声音发虚。最里面的房间门虚掩着,缝隙里渗出血色的光,混着淡淡的苦杏仁味。
辛祝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穿粉色滑雪服的女人躺在地板上,四肢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像被折断的玩偶,嘴角挂着褐色的黏液,顺着下巴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小滩,上面爬着细小的黑虫。旁边掉着半块吃剩的焦糖布丁,布丁上沾着点白色粉末,风从破窗钻进来,吹得粉末簌簌发抖。
“是□□。”辛祝蹲下来,指尖刚靠近布丁就猛地缩回——那粉末竟带着刺骨的寒意,像是结了冰的毒药,“她是吃了布丁才死的,对应童谣里‘噎住喉’的死法。”
陆阳的脸色惨白,烛台在手里抖得厉害,烛火晃得墙上的影子忽大忽小:“这布丁……谁给她的?我们进来时根本没看到有人!再说这布丁看着就难吃,焦糊糊的,凶手审美也太差了!用□□杀人也太狠了。”
突然,楼下传来高磊的惊呼:“银盘!银盘里的士兵少了一个!”
两人冲下楼时,只见高磊瘫坐在餐桌旁,手指着银盘——原本十个木雕小士兵,此刻只剩九个,最左边的那个倒在盘外,脖颈处的裂痕又深了些,断口处竟渗出点暗红色的木屑,像在流血。李娜蜷缩在壁炉旁,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颤抖,保温杯滚落在地,里面的水洒出来,瞬间冻成冰,冰面上凝结出细小的纹路,像张扭曲的人脸。
“不是吧!这木头人还会自己消失?!是不是成精了?”陆阳咋咋呼呼冲过去,蹲在银盘边戳了戳剩下的士兵,“上次我家猫把我耳机叼走都没这么神出鬼没!这凶手也太会搞噱头了,玩这套故弄玄虚的把戏!”他转头看向哭个不停的李娜,叹了口气,“姐你别哭啊,越哭越吓人,万一凶手听着动静过来,咱四个得团灭!哭解决不了问题,不如想想谁最可能是凶手!”
“不是诅咒。”辛祝捡起地上的保温杯,杯底沾着点黑色的灰,“是人为的。有人在暗处看着我们,按照童谣杀人。”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人,高磊的冲锋衣上沾着雪水和泥点,李娜的羽绒服袖口磨得发白,陆阳的指节因为攥着烛台而发红——凶手,很可能就在他们中间。
这时,厨房突然传来“滋啦”一声,像是油脂滴落在火上的声音,紧接着,一股焦糊味顺着门缝钻进来,比之前更浓,还混着淡淡的腥气。
“卧槽这味儿!”陆阳捏着鼻子后退半步,“厨房是不是炸了?还是有人在里面做饭?这时候还有心思做饭,心也太大了!”
‘九个小士兵,熬夜到很晚;清早叫不省,九个只剩八’
尖锐诡异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四人抄起身边的“武器”——辛祝拿了把餐椅腿,高磊举着相机,李娜攥着块碎花瓶瓷片,小心翼翼地挪向厨房。门虚掩着,里面的灯光忽明忽暗,灶台上的煎锅烧得通红,锅里的食物已经烧成了黑炭,冒着滚滚黑烟。
而煎锅旁边,趴着个穿白色厨师服的男人。
他的头埋在煎锅里,头发被燎得卷了起来,贴在头皮上,像层焦黑的壳。皮肤被烫得发皱碳化,黏在滚烫的锅底,露出底下森森白骨,骨缝里还嵌着焦黑的培根碎屑。旁边的料理台上,放着个空的安眠药瓶,标签被撕得只剩一角,瓶身上沾着褐色的指纹。
“第二个……这厨师大哥也太惨了!”高磊的相机“哐当”掉在地上,镜头彻底碎了,陆阳也吓得往后缩,手里的烛台差点砸脚面,“煎培根煎成这样,凶手是不是跟吃的有仇?童谣第二段是‘九个小士兵,熬夜到很晚;清早叫不省,九个只剩八’……他这是被烧死的,对应‘熬夜到很晚’?这联想也太牵强了!”
辛祝蹲下来,目光扫过灶台旁的储物柜——柜门没关严,露出个铁盒的角。他用餐椅腿撬开柜门,铁盒“哐当”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出来:半盒磷粉,闪着细碎的银光;一瓶黑色染料,瓶口沾着点灰,灰里混着点暗红色的颗粒;还有张黄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符,符上沾着干涸的血。
“哦!我知道这磷粉!”陆阳突然凑过来,指着那些银光闪闪的粉末,“上次学校校庆搞魔术表演,道具组就用这玩意儿装鬼火,当时吓得低年级同学嗷嗷叫,没想到在这见着真的了!难道咱们看到的都是用这些破玩意儿搞的假象?凶手还挺懂行,不去当魔术师可惜了!”
辛祝捏起一点磷粉,在指尖捻了捻,“磷粉在黑暗中会发光,像鬼火;染料混合水,顺着画框往下淌,就像流血。凶手故意营造诅咒的假象,掩盖杀人的痕迹。”
陆阳突然指向餐桌,银盘里的木雕小士兵又少了一个。这个士兵的脸被烧得发黑,和煎锅里的培根一模一样,身上还沾着点银色的粉末——正是磷粉。“得,又少一个!”陆阳翻了个白眼,“下一个是不是就得轮到我们了?”
窗外的暴雪更狂了,风裹着雪撞在窗户上,发出“呜呜”的哭声。留声机的指针不知何时又开始转动,电流杂音里,隐约传来下一段童谣的调子:“八个小士兵,旅行去德文;流连不离去,八个只剩七……”
李娜突然尖叫着指向窗外:“有人!窗户上有人影!”
众人转头看去,雪雾里,一道黑影正贴在玻璃上,身形瘦高,没有五官,像块扭曲的黑布。黑影缓缓举起手,对着屋里比了个“砍”的动作,随即消失在风雪里。
辛祝的手环突然发烫,红光闪烁着弹出新的提示:
【第二次死亡事件确认:NPC厨师】
【童谣诅咒升级:下一位死者将死于“旅行”相关场景】
【解锁线索:庄园西侧有玻璃温室,十年前曾发生“集体失踪”事件】
陆阳攥紧了辛祝的胳膊,指节发白,语气里满是纠结和慌张:“温室……下一个目标是去温室的人?我们要不要……要不要去看看?这地方听着就阴森!十年前还集体失踪,但不去又不行,总不能在这等着被童谣点名吧?万一温室里有凶手埋伏,咱是不是得拿点趁手的家伙?我这烛台沉是沉,打人不一定疼;你那餐椅腿也太脆,万一断了咋办?早知道刚才在厨房拿把菜刀,至少比这玩意儿管用!”
辛祝看向壁炉里跳动的火焰,火光映得银盘里的七个小士兵忽明忽暗。他知道,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要么找出凶手活下去,要么等着被童谣一个个“点名”,化作消散的粒子。而那间温室里,一定藏着凶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