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女慌忙的垂首引路,再不敢多看身后一眼。
太奇怪了,温寂想。
如果郗绍对她偶尔有一点好,她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可更多了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恐惧了。
青年的心跳声就在耳畔,因为运动而显得有些急促。温寂抬头,能看到他绷紧的下颌,和一丝不苟系到颈间的衣领。
被人这样抱着,为了稳当往往怀中的人都会扶住对方手臂或搂住对方脖子。如果是别人温寂早就伸手了,毕竟她自己不是很在乎男女大防的人。
可此刻,她却僵硬地蜷着手,尽量礼貌的避免碰到他。
似乎郗绍走的更快了些。
“世子,到了。”
前方,引路的宫女在厢房前停步。
郗绍迈步跨过门槛,将怀里的人带到了厢房,刚把温寂轻轻放到了椅子上,他便松了手。
“抱歉。”他低声道。
温寂有些疑惑,“世子说什么?是我该谢谢世子才是。”
郗绍唇线微抿,他看着温寂,视线落在她刚刚被自己胸口蹭乱的发髻上,想要说些什么。
但正好这个时候,宫女送来了干净衣物和伤药。于是他便直起身,后退了一步,道,“我先出去。”
温寂点点头,目送了他离开。
等温寂换好了衣服,她试着活动了下脚踝。仍然有些疼,但已经没什么大碍,于是她遣退了宫人,自己扶着墙,微跛着走出了厢房。
沿着回廊往前,不远就是贺彦修去的那间屋子,温寂一步一步,慢慢的踱到了他的门边。
只见贺彦修一个人坐在里面的椅子上,宫人们都退了下去。他腿上裹着绷带,正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寂走路其实没什么声音,但贺彦修却似有所觉般的抬起了头。
两人的视线就那样交汇。
看到她立在门边,他眼底顿时像盛了一壶春水,他眉眼弯弯的看她,好像从前无数次他在那个破破烂烂的小院里看到温寂时那样。
“温寂,”他忽然开口,
“我渴了。”
若是平日里,温寂应该不会理他,但似乎受伤让他多了一点理由。
而且茶水摆在窗边的桌上,以他现在的状况确实难以拿到。
温寂没有说话,只慢慢的挪向窗边。
贺彦修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漾出来,他追随着温寂纤薄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就见温寂伸手,从桌上取了个白瓷茶杯。
暖阳光从窗户斜着打进来,从温寂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窗外不远处郗绍和晏明诚并肩而立的侧影。
两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