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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付明贞觉得很委屈，他只是不想看到任何人被圣水伤害，他抓着那只死掉的小鼠，言辞殷切，眼睛里含着大颗的泪水。

“我做过试验的，那只小鼠原本很丑，喝了圣水之后，它的确变漂亮了，但是死得很快很快，美貌抽走了它的年岁，另外一只没有喝的小鼠却安然无恙，玉矜，这就是圣水的诅咒，它让你们美丽，也让你们短命！玉矜，你听我的，用石头把玉罗河给埋了，难道美貌比命还要重要吗？”

圣水静静流淌了几千年，玉矜不能让它断送在自己的手里，背负千古的骂名，而且付明贞的试验也有偶然性，圣水是玉罗国所有人的信仰，所有人对圣水起誓，向圣水许愿，付明贞说的话无异于是颠覆了玉矜从前的认知，在告诉他信仰有罪，神明有罪，玉矜不能接受，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对付明贞说，“你太累了，你一定是休息不好，所以才会这样胡言乱语，以后你不要出去了，不要看见圣水，也就没有那么多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不是的，我没有胡言乱语。”付明贞抓着那只小鼠还想要说什么，玉矜却离开了，他临走的时候回了头，对付明贞说，“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我就让你出来。”

这是软禁，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今日那些大臣都听到了付明贞的胡言乱语，很快付明贞的疯话就会在玉罗国传开，所有人都会将付明贞看作妖怪，他要保护付明贞便只能这样做，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人圈禁起来，他绝对不能接受失去付明贞的这种可能。

玉矜走后，付明贞彻底失去了自由，那些看守的人听闻了他说的话，无一不用恶毒的眼神看他，就连送来的饭菜都是糟蹋过的。

付明贞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留在玉罗国就是因为他爱玉矜，可如今玉矜却这样对他，把他看成怪物，看成异类，让人用这些下作的法子羞辱他。

他想走了，他不想留在这个恐怖的地方，可玉矜不同意，他在玉矜过来的时候提出离开的想法。

可那一刻，玉矜的面容变得异常阴冷可怖，他将付明贞扔到了榻上，狠狠地折腾他一番，欣赏他不停的求饶，付明贞为了让他停下，只能不断地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走了，我真的错了。”

到了那时候，玉矜脸上的浓云又会散去，变成了谪仙一样的人物，他是那样完美温柔的爱人，抱着满身痕迹的付明贞去洗浴，随后抱着他睡觉。

付明贞的身体撕裂也抵不上内心的恐惧，玉矜已经不再是他爱的那个人，他一定要逃走，一定要从玉罗国离开。

他和玉矜的大婚依旧要照常举行，他在大婚前夕找到了机会，在房间里放了一把火，趁乱跑出了宫，他一路跑一路跑，跑到了玉罗河边，他就要跨过边境了，可他看到有人带着孩子来河边喝水，那是孩童接圣水的仪式，孩童一出生就要喝下圣水，这样一生才能平安顺遂，真是狗屁，他恨恨地看着那些人打水，他不该管的，他很快就拥有自由，他该立刻离开！

对于危机的感知要让他立刻离开，可下一秒，他还是不受控制地走到那些人面前，把圣水打翻，“别喝别喝，这水喝了会让人早死的，不能喝。”

在玉罗国没有人敢这样说话，玉罗国的子民从来不敢质疑圣水的神力，他们相互一觑，认出了这人是迷惑了国主的侵入者，就是这个人散布了大逆不道的谣言，也是这个人迷惑了国主，让他执意要娶一个异类做终生的伴侣。

他们交换了眼神，一拳打到了付明贞的脸上，付明贞被打得蒙了，眼神呆滞，那些人高声呐喊，“就是这个人说圣水有毒，就是这个人，大家都过来！”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付明贞的眼睛瞪大了，如同被野兽围住的幼兽，不断地往后退，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难道有错吗？他想要逃走，可那些国民却立刻围了过来，付明贞记得他们，曾经他们也曾对他友善过，也曾微笑着跟他说话，所以他方才才动了恻隐之心，可如今看来，要杀死他的正是这些没用的恻隐之心！

“别过来，别过来。”

付明贞被他们逼近，不断地后退，一脚踩进了河里，“别过来，我没有撒谎，这是真的，我做过试验，这里的水有毒，喝了圣水寿命会减短的，我来自华|国，我们那边的人都可以活到九十多岁，你们信我。”

那些国民相视一笑，团团围起来，把付明贞按进水里，可付明贞挣扎得太厉害了，还一直叫着当今国主的名字，“玉矜，玉矜！”

他们相视一眼，忽然跟付明贞说，“就是国主让我们来处理你的，不然我们哪来的胆子敢处理国主的爱人？”

那一刻，付明贞的眼神黯淡下去，如同明珠猛上了厚厚的尘埃，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他没有再挣扎了，玉罗河的水灌入了他的鼻腔，他的四肢被绑上了重重的石头，他在无限地下沉，下沉，直到最后一口气消失，他都在恨着玉矜这个人。

付明贞记得自己是死掉了，他因为散播谣言被溺死在玉罗河里，他睁开眼的时候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可很快刺目的阳光照得他眼皮发烫。

他看到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石块，他记得这里曾经有一条河流，可如今这条河流消失了，变成了无数坚硬的石块。

有人走到他跟前，问他有没有事。

这里依旧是玉罗国内，他知道的，可是这里的人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看见了丑陋的孩子，是的，丑陋的孩子，他从前从未在玉罗国见过丑的人类，但如今他见到了，他问路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