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传闻之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安辰透过车窗向外看,对方至少二十人上下,各个体格精壮,手提长刀,为首那个提气喊道:“车上的人听着,留下金银细软,可饶尔等狗命!”
这台词不对呀,不应该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吗?
安辰脑海里先是跳出来这么一句话,片刻后才浑身一激灵,意识到眼下的危险情境。
于是回身抽出腰间匕首,一咬牙,嘱咐连翘:“待会儿要是情形不对,我拦住他们,你带阿因走。”
“姑爷打得过?”
连翘想到了安辰在翠屏村对付铁牛一行人时的情形。
安辰老老实实摇头:“打不过。”
跆拳道说到底不过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防身可以,若是实战,怎么能跟古代这种真刀真枪的相提并论?土匪哎,杀人不眨眼,安辰毕竟受现代法治社会熏陶多年,是万万不可能杀人的。单从这一点来看,她就不可能赢。
林眠因按住安辰的手,示意她把匕首放回,说道:“莫要冲动。”
若她记得不错,祖父曾无意提起过府衙的马车通常会有机关,方便危急时刻逃生。林眠因快速掀起车厢底垫着的毯子,果然看到一处暗锁。
“磨蹭什么?再不下来,老子这就上去杀光你们!”
“连翘,你带阿因走!”
安辰拉开车门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严。
车夫已然被绑了手脚丢在一旁,虽未堵嘴,却自觉噤声,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
“各位好汉,有话好说。我就是本本分分一个小商人,平日里做点儿小买卖养家糊口,钱财您尽可拿去,只求莫要伤了我们性命。”
安辰抱了抱拳,故意放慢说话的速度,试图为林眠因她们多争取一些逃生时间。
为首之人上下打量她一番,面上带着些许疑惑:“打陵州来?”
安辰点点头:“正是。”
土匪头子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对照车厢看了片刻,拧眉喝道:“车上还有谁,都给老子下来!”
“没……”
安辰话还未说完,身后车门一响,回身就见到林眠因走了出来。
安辰急忙抓住林眠因的手腕,将她身形掩住,低声问:“不是让你和连翘先走吗?”
“两个人太过引人注目,很难逃得脱。”
“嘀嘀咕咕什么呢,都给老子下来!”
安辰抓紧林眠因的手,嘱咐:“藏在我身后。”
两人自车上下来,安辰全程将林眠因挡得严严实实。
“我们此行所带皆在车内,壮士自可拿走,只求不要伤我们三人性命。”
土匪头子一个眼神示意,手下上车查看完,出来点了点头。
“你说你是陵州的商人?”
“正是。”
土匪头子抬刀比划着,说道:“你身后是何人,站出来!”
安辰紧紧抓住林眠因的手,身形未动,陪着笑脸道:“是小人贱内,生得丑陋,就莫要出来污了壮士们的眼。我们此行所带已悉数奉上,您看是否可以放我们……”
“别他妈给老子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