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声短促。
他坐下。
手没有马上落下。
只是放在膝上。
等了一秒。
像把舞台的空气
重新吸了一下。
然后,开始。
第一句出来时,
音色比排练时更开。
厅里空间很干净,
声音像自然往外散,
而不是被挡住。
他没有去追速度。
只是让节奏顺着呼吸往前。
中低声部稳。
高音不说。
中段那个高强度段落到来时,
他的手腕比以往更松。
他忽然记起维拉那句话,
让重量延后。
不要急着落下,
让声音先走。
这一次,他没有“用力”。
只是让重心自然移过去。
音流通过键盘时,
没有阻滞,
也没有硬撑。
而是在结构里,
继续。
演出中途,
前排一位观众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很短。
只是一瞬的冷光。
旁边的人下意识提醒,
屏幕很快灭掉。
江临舟没有受影响。
甚至没有去注意。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琴键与远处黑暗之间的中间地带。
像在和空间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