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赵之玺有忠义之心,典卖家当豢养士卒,又岂是长久之道?
“莫不是赵之玺撑不下去,趁机反了?”
张应昌急了。
他赶紧披挂,骑马直奔城头。
城头,守军和青壮正一片慌乱。
张应昌抡起鞭子就抽,沿途踹翻两个不长眼的,走上城头往外一看,差点气死。
城外一目了然,只有二十人而已,甚至不用花费力气去数。
这二十人,倒是列队整齐,衣甲鲜明,两排明亮的刺刀寒光闪闪……
但二十人,就是二十人。
张应昌再看看城头慌乱的守军和民壮,心中怒火更盛,随手一鞭子,重重抽在旁边一名总旗官的脸上,抽得那总旗脸上一道深深的血痕。
张应昌:“只有这二十人,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若是真有大部流贼来袭,你们岂不是要弃城而走了!更何况,还有本将在城中坐镇呢!”
张应昌觉得,这真不是他杞人忧天。
他这个堂堂副总兵,带领家丁在城中坐镇,城头尚且乱成这样。
若是平常时节,有流贼来袭,这些守城的兵丁弃城而走,怕是毫不奇怪。
那总旗官一脸委屈,却是不敢反驳:“军门老爷,不是咱不堪用,实在是这些流贼,来得太快,又是旗甲鲜明,列队也是整齐,看上去十分唬人,兄弟们难免慌张。而且,贼寇并非二十人,而是五十人。还有三十人,分兵绕城往东门去了……”
啪。
回应他的,是重重一鞭子。
张应昌怒火往上冲:“二十人,五十人,有区别吗?区区五十人而已!你们竟然如此惶恐!”
“快!让所有人都上城头,派人去通知知县,让他招募城中壮丁,上城墙协助守城。该拆房屋的拆房屋,房梁和石头搬上城头,做滚木礌石,金汁滚油,该烧的烧!”
那总旗官又挨了一脚,如蒙大赦一般,应诺着,赶紧离开。
张应昌双手扶着城墙,身体微微往前探,仔细看着城外那二十人。
那二十名战士,正以松散的阵型排列成两队,席地而坐,距离城门大约五百步外,摆明一副封锁城门的样子。
“区区五十人,还敢分兵?”
张应昌简直要被气乐了。
这伙流贼,未免太过嚣张。
这是不把河津城放在眼里,还是不把他张应昌放在眼里?
要说埋伏……
在城头,居高临下,一眼就能看清,周围地势开阔,并无埋伏。
而且,五十人分兵之后,每股只有二三十人,就算是设伏诱敌深入,作为诱饵,也太单薄了一些。
“他就不怕本将吃了这诱饵,脱身而退!”
张应昌眯着眼睛。
这二十名流贼,倒是人人着甲,但棉甲不太厚重的样子,应该是单甲。
事实上,防卫团步兵战士最多只着一件轻甲。
榆树湾物资充足,不缺棉甲。
即便这棉甲中使用了赵清玄投送的物资,轻甲只有九斤重,但对于急行军的步兵来说,也是一个负担。
披两层棉甲,根本就不现实,作用也不大。
所以,防卫团步兵,作战时披单层棉甲,行军时允许只着棉布军装。
防卫团战士全部装备火铳,不见有刀盾长矛,也不见弓箭手。
这在张应昌看来,又是一个机会。
“流贼,这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