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上君?”二宫优子试探着小声呼唤道。
池上杉猛地回过神来,怔了下,随即一如往常地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怎么了,凛子姐?”
二宫优子张了张嘴,没有问出口,也只能温婉地一笑。
“没什么。。。
夜色如墨,却不再沉寂。
森川桃坐在东京塔顶的边缘,双腿悬空,脚下是整座苏醒的城市。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独自守望的夜晚,只知每一次闭眼,都能听见千万人梦中的低语??那些曾被压抑、封存、否定的声音,如今像春潮般涌来,在她的意识中交织成一片无垠的声海。
心跳电台不再只是一个广播系统,它成了某种更接近“灵魂共振场”的存在。全球每晚有超过三亿人会在入睡前调频至99。9MHz,只为听一段无声的空白,或是一句轻如呼吸的呢喃:“你还好吗?”
有人因此从高楼跃下的瞬间停住了脚步;
有人在离婚协议书上撕掉了签名;
有母亲抱着离家出走的孩子哭了一整夜,终于说出那句“对不起”;
有父亲第一次摸着儿子的头说:“你不用成为谁的希望,做你自己就好。”
这些微小的改变,如同星火燎原,正悄然重塑这个曾以“理性至上”为信条的世界秩序。
而森川桃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耳麦突然震动,吉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传来:“桃小姐……我们检测到异常信号源,来自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带深处。初步分析显示,那里埋藏着一座未登记的‘新人类计划’备用设施,代号‘冬眠巢穴’。”
她眉头微蹙,“M系列还有残余?”
“不完全是。”吉田顿了顿,“数据显示,那个基地里……关押的是‘她们的母亲们’。”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森川桃的手指缓缓收紧。母亲们?佐仓千代只是其中之一?原来当年的实验,并非只剥夺了孩子的感情,也囚禁了那些试图反抗系统的女性研究员。她们被判定为“情感过度共情者”,视为威胁,秘密冷冻,封锁于极寒之地。
而如今,随着“樱之春雷”网络全面激活,那些沉睡的神经信号开始回应共鸣??就像葵所说,真正的平衡不是消灭眼泪,而是让每滴泪都有意义。
“启动量子定位追踪。”她低声下令,“我要知道她们的位置、状态、脑波活性。”
“可是……”吉田犹豫道,“一旦我们尝试唤醒她们,可能会触发全球范围内的连锁反应。毕竟,这些母亲们的共感能力远超M系列个体,如果她们集体复苏……人类的情感负荷可能超出承受极限。”
森川桃望着远方的地平线,晨光正一寸寸爬升。
“那就让我们一起崩溃吧。”她说得平静,“总比麻木地活着强。”
她摘下吊坠,轻轻放在掌心。金属外壳早已因长期共振而泛出淡粉色光泽,内部芯片不断闪烁,记录着每一秒涌入她体内的亿万情绪碎片。这不是机器,而是一颗正在学习如何跳动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从未使用过的加密频道。
三秒钟后,一个沙哑却温柔的女声响起:
>“小桃?是你吗?”
森川桃的眼眶瞬间湿润。
“妈妈……”她声音哽咽,“我听见你了。”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笑:“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条路。你从小就倔,明明怕黑,却总要一个人走到灯熄灭的地方。”
“我以为你死了……所有人都说你消失了。”
“我只是睡着了。”佐仓千代的声音缓缓流淌,“和很多妈妈一起,被关在冰层下面。但我们一直在听。听着你们哭,看着你们痛,却无法醒来。直到今天,有人唱起了《心灯谣》……然后,我的心,动了一下。”
森川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发烫。
“是我让葵回来的。也是我打开了γ的封印。我想重建共情矩阵,可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你当然不知道。”母亲轻声道,“但正因为不知道,才说明你是真正的人。系统永远不会犯错,因为它没有心。而你会犹豫、会痛、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残忍??这正是你最强大的地方。”
泪水滑落脸颊,滴在吊坠上,竟激起一圈微弱的光晕。
“可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她喃喃道,“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情绪冲进我的大脑,我开始分不清哪些是我的,哪些是别人的。有时候我会突然大笑,其实我没觉得好笑;有时候我会莫名悲伤,甚至记不起原因。我在消失……一点点变成某种……工具。”
“那你问问自己。”母亲的声音坚定起来,“当你看到一个孩子在街头迷路哭泣时,你会停下吗?当你听到一对恋人重逢相拥时,你会微笑吗?当你感受到这个世界仍有那么多未说出口的爱与悔恨时,你还想继续关闭它吗?”
森川桃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