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被动静吸引过来的侍从,在门外探头探脑,看向两人的目光里也带着惊疑。
“是谁大声喧哗,怎么了?”王义严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门口围着的侍从一听见他的声音都颇有眼力地散开,远远地观望。
他和其他人一样也是一脸惊疑,在见到晏凤辞扯着席艰后,表情更加疑惑了。
席艰见王义过来,像是看见了救兵,扯掉他领子上的手,扯着嗓门道:“王总管来的正好!这人就是那日的红衣人!”
“不是调你去马厩了吗,怎么在后殿还能看见你?”王义还记得他偷奸耍滑那事,嫌恶地瞪他一眼,席艰的气势随之弱下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小的看出这人有问题,才故意跟着他过来。”席艰狠狠道。
听闻红衣人三个字,脑海中浮现起那件排查许久都未得出结论的悬案,他甚至一度以为是王府中闹鬼,计划着改日找个道士超度。
不过,自那以后,王府再未出现过这般诡异的事情,驱魔这事也就搁置了。
他那日不在寝宫,也是听见动静才过去视察,自然没见过那红衣人的样貌,如今听人再提此事,只能依靠别人的口供,此时也是将信将疑,将饱含疑问的目光移向晏凤辞。
“晏客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晏凤辞眉毛一挑,便道:“此人潜入我房中行窃,藏在衣橱当中,被我当场抓获后,竟然信口雌黄,污蔑我是什么红衣人,我甚至不知这红衣人是何人。”
王义也认为这件事蹊跷:“晏客卿几天前才从京中归来,前日才任命为客卿,怎么会是一个月前出现的红衣人?”
席艰眼见他站在晏凤辞那边,底气十足地说:“王总管,您应该清楚。不只我一个见到过,那日当值的好多兄弟也看见了。将他们叫过来,辨认这位客卿先生到底是不是那日的红衣人,不就水落石出了?”
晏凤辞脸色突变,换上一幅悲凉的神情,语气却是异常冷静:“王总管,我好歹是王爷亲授的客卿,不仅被人污蔑为什么红衣人,竟还要任人审视。好,今日我便为我自己讨个公道!”
他的目光扫过王义,最后停留在席艰脸上,有力铿锵道:“你口口声声说有很多人看见我那日清晨从王爷寝宫出来,那么就请当日在附近当值,目睹过红衣人的侍从全部过来此地!”他接着说,“也请王爷移步,为我主持公道!”
席艰闻言他要当面对质,还有请王爷过来,心底有些打鼓,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怕什么?他想,当面对质不是正合心意,也叫王爷来亲自揭露这人的真面目,有何不好。于是也催促道:“王总管,晏客卿都这么说了,您快去啊。”
王义思索片刻,认为此事事关王府清誉,以及晏客卿的名声,确实不能草率,便立刻去请王爷,并且召集那日当值的侍从。
谢镜疏很快便由人搀扶着到了,侍从挪过来一把椅子,他坐在上面静静聆听。
那日目击红衣人的侍从也陆续到齐,站了半院子。
晏凤辞走到院中,站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先是对着谢镜疏的方向行礼,然后转向那些侍从,朗声道:“此番请诸位而来,是为了证明晏某清白。”
他平摊一只手掌,指尖朝向身旁的席艰,“此人一口咬定我就是一个月前在寝殿现身的红衣人,不知大家可否记得那人的身材,相貌与我一样?你们可是看清了正脸?”
侍从们面面相觑,低声讨论起来。
当时那人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又以袖掩面,仅能从露出的小半张脸与如墨长发隐约辨出是个美人。
但真要说看清五官,仅凭那个醒目的红色身影来判断那人就是晏凤辞是说不通的。加之时间过去一个多月,记忆早已模糊。
那日与红衣人说话的侍从,虽然近距离看过他的脸,此时也不敢贸然下结论。只因晏凤辞今日装束皆是男子打扮,与那日红衣飘飘的形象完全不同,要说那日将他误认为女子是情有可原。那么今日他身上透出的端方气质,怎么也和柔媚妖异的人对不上。
仔细端详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敢拍板说晏凤辞就是那日的红衣人,反倒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席艰志在必得的笑容渐渐凝固了,不顾礼节,挥动双手急喊道:“就是他这张脸,我不会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