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见过那红衣人全脸,不过那人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晏凤辞身上也有,他绝对不会认错。
晏凤辞见他还不死心,继续说:“那么,请问当日那位红衣人,穿的是何种红色?是赤红,火红还是深红?”
众人摇头。席艰努力回忆那人衣服颜色,却也说不出来。
晏凤辞又问:“那么红衣人所穿衣料是什么材质?是绫,是绸还是布?”
“不是布。”席艰不停挠头回想,只记得这一点,“肯定不是布。”
“不是布,那又是什么材质?”
“好像是……好像是绸。”席艰犹豫道。
“好像是?”晏凤辞垂眉低笑,笑声和煦。下一秒,却骤然转身,凌然注视着他,质问道:“你所见不过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连衣服的颜色,材质都说不出,竟敢妄自污蔑我,毁我清誉!”
“我……我!”那双上挑的美目锐利无比,看向席艰的眼神如同针刺,令他如芒在背。
晏凤辞外搭是一条赤红比甲,他张开双臂,以便众人看清,“此人入室行窃,为了脱罪,见我身着比甲为红色便强行诬陷。若是我真是那红衣人,为何要入府为客卿,岂不是自投罗网?”
他说的在理,并且主动对峙,将身上的嫌疑洗脱的一干二净,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有道理。
席艰此刻却是面如土色,干张着嘴,他已见识到晏凤辞的本事。这位客卿,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将白的说成黑的。一番说辞下,竟然将一切变成合理的,更加坐实了他污蔑晏客卿作为行窃败露的借口。
“王爷……您要相信小的啊,小的一向对您忠心耿耿!”他望向谢镜疏,双手抱拳,可怜兮兮。
谢镜疏又看不见,你求他有用吗?晏凤辞见席艰那副样子,暗自觉得好笑,讽刺道:“偷盗行窃,你已经辜负王爷对你的信任,有什么脸面敢妄称忠心?”
他拱手,同时偷瞄坐在身前的谢镜疏,“王爷,王总管,结果已经明了,请还晏某清誉。”
谢镜疏神色如常,并没有像晏凤辞预料中,得知一向信任的下属有罪后,那般脸色难看。他淡淡开口,声音平稳如常,听不出情绪:“王义,将此人带下去,严加看管,仔细审问罪行。从今以后,任何人不得再提与红衣人有关的话题。”
“是。”众人应答。王义躬身领命,叫两个人将席艰架着胳膊押了出去,目光化为眼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但他看向晏凤辞的眼神少了几分猜疑,多了几分同情。
晏凤辞见谢镜疏的反应有些失望,表面却上掩饰的很好,还是对着谢镜疏深深作揖,致敬道:“多谢王爷明察。”
谢镜疏对他微微颔首:“是我管教不严,令客卿无辜招人诬陷。赐你一薄礼份,聊表歉意。”
这份薄礼,无论是钱财还是器物,他都欣然接受。毕竟他现在身上没有分文,能存活到现在,全靠蹭饭。有了这份礼,手头宽裕些,日后行走也更加方便。
晏凤辞谢恩后,便坐在院中小石凳上静候。
王爷吩咐的事,无人敢怠慢,仅半柱香,就将那薄礼抬了过来。
晏凤辞定睛一看,俩眼一黑,哪有什么金银财宝,竟又是那盆“凤凰振翅”秋菊。
不知是陈百担送的秋菊太多,没有地方摆放,才转赠他一盆,又或者是谢镜疏根本是故意将这秋菊塞给他。
晏凤辞更倾向于后者。
侍从不了解缘由,见他那副像是吃了苍蝇的表情,以为那里做的不对,小心翼翼询问他将这盆名贵花卉摆放在什么位置。
晏凤辞支着胳膊,一眼也懒得看,胡乱指了一处,脸上表情尽是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