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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承光殿两派争主审 破庙客孤注叩相门(第1页)

回前诗

丹陛争喧案未明,诗冤牵出满朝兵。

孤臣冒死投明镜,一叩朱门定死生。

翌日,承光殿大朝,文武百官列立两侧,肃穆无声。丞相孙幽古出列,躬身奏道:“陛下,齐王因诗稿一案身陷囹圄,如今案情悬而未决,若无主审之人牵头彻查,恐成无头之案,既寒宗室之心,亦让天下人非议朝堂律法。臣启陛下,愿暂摄主审之职,查清此案始末,还朝堂一个公道。”

皇帝向昚刚抬手想开口应允,吏部尚书钱为业已快步出列,高声奏道:“陛下,不可!丞相总揽百揆,代天子行政,朝中大小政务皆系于您一身,万万不可分心于个案!况且此案牵涉宗室亲王,又涉诗赋曲解之争,其间牵扯甚广,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朝堂动荡。丞相素来秉持‘三不沾’之道,如今骤然接手这般敏感案件,若处置失当,非但会坏了自身多年清名,更可能让宗室与百官心生嫌隙,动摇国本啊!”

他话锋一转,眼神扫过群臣,语气添了几分蛊惑:“再者,沈思耀学士当日在朝堂之上对诗赋解读甚详,又与齐王无甚私交,立场公允,不如让沈学士牵头主审,再辅以大理寺卿协同,既显朝堂公正,又无需劳动丞相大驾,岂不是两全之策?”沈思耀闻听钱为业举荐,当即出班躬身奏道:“陛下,万万不可!臣乃区区一介文士,自幼专攻经史文赋,于律法刑名一窍不通,如何能审得了这牵涉宗室的大案?况且陛下,臣今日尚有一事启奏——臣欲辞官归乡,还请陛下俯允。”

“辞官?”皇帝向昚瞪大了眼,满脸不解,“你为何要辞官?朕待你不薄,朝堂之上也从未亏待过你,难道是朝廷哪里对你不好?”

沈思耀叩首道:“非朝廷待臣不好,实乃臣家中老母年事已高,近来常感风寒,卧病在床,日夜思念膝下承欢。臣身为子女,却因朝堂琐事未能尽孝,心中愧疚难安。况且如今浊世横流,朝堂风波迭起,臣连日来周旋其间,只觉身心俱疲,再难胜任朝中职务,还望陛下成全。”

钱为业在旁听得心头火起,暗自咬牙:“嘿,我好心举荐你,你不领情反倒要辞官!前日朝堂之上,我虽未明着护你,却也未曾赶尽杀绝,这般待你,你倒好,竟想一走了之,分明是故意拆我台!”当即出列奏道:“陛下,沈学士此言差矣!如今正是朝堂用人之际,你身具才学,正当为社稷效力,怎可因些许家事便轻言辞官?况且你与齐王诗案牵扯甚深,此刻辞官,岂不是让人误以为你心中有鬼,想借此避祸?”

丞相孙幽古亦开口劝道:“沈学士,你此刻提出辞官,恰是给人以口实!旁人定会说你是因当日为齐王据理力争,如今怕被牵连才急着脱身,反倒坐实了‘偏袒宗室’的嫌疑。那日你在朝堂之上,为齐王诗赋辩解,句句引经据典,力证其无谋逆之心,此事众卿皆看在眼里。如今案情未明,你若此时辞官,不仅会坏了自己的清名,更会让天下人觉得朝堂容不下直言之人!此事再议,今日先议主审之事,不可本末倒置。”

“不,丞相大人!”沈思耀抬头,眼神坚定,“昔年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挂冠归乡;介子推功成不言禄,隐于绵山。臣虽无先贤之德,却也愿效仿其志,如今老母垂危,孝字当头,岂能因仕途而忘本?况且‘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朝堂奸佞未除,忠良蒙冤,臣无力拨乱反正,唯有洁身自好,辞官归乡侍奉老母,方对得起天地良心!”孙幽古转身对着龙座躬身,语气恳切而坚定:“陛下,沈学士今日辞官之举,并未在议事议程之内。况且沈学士才华横溢,精通经史,朝堂之上正需这般有风骨的文士,陛下不可使其因一时意气辞官,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啊!”

皇帝向昚闻言,连连点头:“丞相说得对!沈思耀,你先不要辞官了,此事日后再议,你先退下吧。”

沈思耀还想再辩,却被孙幽古递来的眼神制止,只得躬身应道:“臣……遵旨。”悻悻退回列中。

皇帝清了清嗓子,神色沉了几分:“关于齐王诗稿一案,如今已折了一位柳侍郎,此事绝不能再牵连更多人!众卿有何看法,尽可直言。”

话音刚落,太傅许元清便出列奏道:“陛下,臣以为,此案非同小可,关乎宗室清誉与朝堂安稳,主审之人必须是位高权重、能镇住场面者!钱尚书总司天下官职,阅历深厚,行事果决,况且齐王虽是宗室,却也是朝廷命官,理当由吏部牵头审案,方能彰显律法公正!臣举荐钱尚书担任主审!”

“不可!”话音未落,礼部尚书便出列反驳,“钱尚书与齐王素有嫌隙,前日朝堂之上更是步步紧逼,此刻由他主审,如何能保证公允?怕是只会加重罪名,落人口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钱为业立刻瞪着眼回击,“老夫行事向来依律依规,岂会因私怨而罔顾公义?倒是你,莫不是想偏袒齐王,故意阻挠审案?”

“休要血口喷人!”礼部尚书怒而上前,“柳侍郎便是因你言辞逼迫才气急身亡,如今你再主审,岂不是要将齐王往死路上逼?”

朝堂之上顿时吵作一团,支持钱为业的与反对的官员互相辩驳,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

孙幽古猛地沉声道:“肃静!”

这一声威严十足,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他缓步走出列,目光扫过众卿:“钱尚书主审,确实不妥!其一,你与齐王有嫌隙,审案恐难服众;其二,吏部总司官员考核,并非刑狱之职,越俎代庖于理不合!前日柳侍郎之死,已让朝堂人心惶惶,若再由钱尚书主审,怕是会让宗室与百官离心离德!”

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锐利:“老夫先前便说过,愿暂摄主审之职,并非一时冲动。此案起于诗赋曲解,牵连甚广,唯有秉持公正、不偏不倚者方能查清真相!老夫身为丞相,总揽百揆,正是当仁不让之人!钱尚书若真为朝堂着想,便该辅助老夫审案,而非急于争这主审之位,徒增纷扰!”

钱为业脸色铁青,怒声道:“丞相此言差矣!你素来‘三不沾’,如今却执意接手此案,怕不是另有图谋!老夫看你分明是想借着此案拉拢宗室,稳固自己的相位!”

“钱为业!”孙幽古怒而拍案,“老夫为官三十余载,清名在外,岂容你这般污蔑!今日这主审之位,老夫定要争到底!若你敢再阻挠,便是公然与朝堂律法作对!”

两人怒目相对,火药味十足,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或窃窃私语,或面露忧色,承光殿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孙幽古上前一步,声如洪钟,震得殿内烛火微微摇曳:“陛下!齐王诗稿一案,漏洞百出!诗稿来源不明,仅凭几句曲解之词便将亲王下狱,柳侍郎猝然离世更是疑点重重,此事若不查个究竟,不仅会让忠良蒙冤,更会让天下人笑我大周律法形同虚设!”

他目光扫过钱为业与许元清,语气添了几分锐利:“况且以诗曲解构陷,自古有之!昔年屈原作《离骚》,‘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虽抒愤懑,实乃忠君爱国,却遭奸佞构陷,流放沅湘;战国邹忌讽齐王纳谏,以‘宫妇左右莫不私王’言朝堂隐忧,若依今日这般曲解之法,岂不是要被诬为离间君臣?更有汉时司马迁,著《史记》述古今,直言史事,却因言获罪,身受宫刑!这些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今日若任由这般歪风盛行,日后谁还敢以诗言志,谁还敢为社稷直言进谏?”

“陛下!”孙幽古转身躬身,苍老的声音里满是坚定,“臣为政三十五年,居宰相之位七年。臣不敢说自己功高盖世,却也自认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昔年周公辅政,吐哺握发,只为求贤安邦;汉文有道,纳贾谊之谏,虽未全用,却容其直言。臣虽无周公之德、汉文之明,却愿效仿先贤,今日以这身老骨头作保,暂摄主审之职,定然秉公于道,查清诗稿真相,辨明忠奸善恶,给齐王一个公道,给柳侍郎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信服的结果!”钱为业出列躬身,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恭谨,实则字字藏锋:“陛下,丞相此言差矣!臣并非质疑丞相公正之心,而是关乎律法规制,不可逾越!昔年周公相成王,虽总揽朝政,却仍设司寇掌刑狱、太史掌文事,各有分职,方保天下有序。今我大周官制,承秦制、沿汉规,丞相总揽百揆,主理行政庶务,而刑狱审案,自有刑部、大理寺专司其职,此乃‘官各有守,职各有司’的古制,岂能因一案而乱纲纪?”

他抬眸看向孙幽古,语气添了几分逼问:“丞相身为宰辅,若越俎代庖亲掌刑狱,岂不是变相架空刑部、大理寺职权?昔年汉丞相田蚡,因私怨插手淮南王案,虽一时得逞,终遭天下非议,遗臭万年!今日丞相若执意为之,不仅于制不合,更恐落得‘以权乱法’的骂名,届时非但不能查清案情,反倒会动摇我大周官制根基,得不偿失啊!”

“再者,”钱为业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群臣,“此案起于诗赋,涉于宗室,若由丞相主审,即便秉公处置,也难免有人非议‘宰辅偏袒宗室’。不如依汉时‘九卿会审’之意,由刑部尚书牵头,大理寺卿协同,再择御史台清正官员监审,三方制衡,既合古制,又显公允,方能让天下人信服!”许元清出列躬身,须发皆白的身影在殿中格外醒目,声音苍老却掷地有声:“陛下,钱尚书所言极是!古者‘分职设官,各守其位’,昔年商汤设三公九卿,周武定六官分职,皆为明权责、防越权。今丞相总揽百揆,掌行政之权,若强摄刑狱主审,便是‘侵官’之举,违逆古制!”

他抬眸扫过群臣,语气添了几分蛊惑:“昔年汉景帝时,丞相周亚夫因干预司法,反对封皇后兄为侯,终遭景帝猜忌,落得下狱绝食而亡的下场!丞相今日之举,虽本心或许公正,却难免有‘权欲过盛’之嫌,若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散播流言,恐动摇君臣信任!”

“再者,”许元清话锋一转,直指案情,“此案涉诗赋曲解,钱尚书总司官员考核,深谙朝堂人心,又有刑部、大理寺协同,正是主审的不二人选。丞相若真为朝堂着想,便应恪守相位,总揽行政,而非越俎代庖,徒增纷扰!臣恳请陛下,依钱尚书之议,设三司会审,以合古制、显公允!”皇帝向昚坐在龙椅上,眉头拧成一团,听得头昏脑胀,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满是茫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又是古制又是分职的,绕来绕去,朕都听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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