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悲剧诗人欧里庇得斯曾经说过:“意料不到的事情总会发生,而你期待的却永远不来。”1
中国著名文学著作《左传》也提到过:“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2
虽然黎朝朝爱读书,但她记忆力不好,忘记欧里庇得斯,也忘记《左传》里古人的谆谆教诲,所以没有预料到突发状况,也就没有任何准备。
不同于十年前的样子,程家村现在大力发展旅游业,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网红村,政府投资修建基础设施,给程家村修了盘山公路,开发周边住宿、娱乐等,更是助力发展。
她在去程家村的路上,耽误了些时间,却没料到,她在盘山公路上,车抛锚后,就被人五花大绑了。
一个粗犷的刀疤男人,拿着一块白色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后,确定她不再动弹昏过去后,再用黑布兜头将她蒙住,拖上车把她扔在后备箱。
不知过了多久,黎朝朝猛地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一股浓重的霉腐味和泥土的腥气直冲鼻腔,外面似乎有虫鸣声,她摸黑到处摸索了一阵,身下干枯的杂草发出窸窣碎响,扎着她的脸。
黎朝朝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要绑架自己,求财?自己身上带的珠宝,她一点也没有动。
求色?自己衣衫完好无整,并没有任何问题。
她勉强撑起身子,环顾四周。
看样子,这是一间乡下的土坯房,低矮、破败,只有一扇被封钉了两块木板的小窗,而月光就从这木板缝隙间透进来,在地上凝成一滩微弱而又惨白的霜。而角落里,蛛网如破碎的旗幡般垂挂着,随风轻轻晃动。
门外,有一个男人,那男人鼾声如雷,睡得很沉。
对她而言,这场景,好像也见怪不怪了。
无论如何,坚决不能坐以待毙。这点难题,还难不倒她,毕竟她也算半个死里逃生的小能手了,前世她是个倒霉体质,被绑了好几次,但次次都能全身而退,所以这次也肯定可以的。
屋外,一个穿着精致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熟睡的壮汉,阴阴看了他一眼,道:“人呢?”
壮汉醒了,看见来人,吓得一激灵,立马站起来,点头弯腰恭敬道:“在呢!老板,那女的在里面。”说完,连忙颤颤巍巍地摸出兜里的钥匙,打开里面的木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半块木板半掉着悬在窗户边。
她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向前跑,肺部像破风箱一样火辣辣地疼。就在他即将逃出这片森林时——
身后,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只有一声极轻微的、像是叹息般的“嗤”响。
黎朝朝只感觉自己的后颈像是被什么蛰了一口,随即一阵强烈的麻痹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瞬间冲垮了她的四肢百骸。她试图挣扎,身体却已不再听从使唤,软软地向前栽去。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她模糊的视野里,只看到一双黑色光亮的皮靴,正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那人边走,边用一块雪白的手绢,一遍遍地擦着他那只毫无血色的手。他擦得很仔细,指缝,指甲,手背。
男人蹲在她面前,撩拨着她的头发:“可惜了,又被我抓住了呢!”男人阴柔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放心,这次,你依旧死不了,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了,留你,我可是有大用的哦!”
黎朝朝只觉得脑海一片混沌,完全看不清眼前人的样貌,也听不清这人叽里咕噜在说什么,只觉得眼皮无比沉重,昏头睡了过去。
中间,似乎有发生打斗,又有颠簸,自己浑浑噩噩,不断被人打针、吃药,甚至还有经文念咒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她中途尝试过睁开眼睛,但尝试失败,唯一一次意识稍微清醒,听到有一道女声,在颤颤巍巍说着:“那。。。。。。我去了。。。。。。你能放我回去吗?”
那男的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自然咯,你只要乖乖的,肯定让你回去的。”
“她在动,快给这女的补针剂。”有人发现了黎朝朝要恢复清醒的动静,连忙拿着针头上来。
——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四周都变得安静无比,脑海中没有时间观念,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了又重,重了又轻,整日浑浑噩噩。
直到某一日,又有人要在她身上打针时,一道冷厉的男声响起:“够了,今日不需要再打针了,她现在已经昏迷了。”
“可,可老板他说。。。。。。”拿针头的人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