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正出神,怔了怔,才微微笑道:“好看。”
崔显撅着嘴:“你根本就没看。”
“我看她是若有所思。”洛灯花一敲折扇。
崔显道:“那么,她究竟在想什么?”
洛灯花道:“人言「意气用事」赵舒真出口成章,见你崔大小姐喜得新衣,说不准心里已有佳句将出呢!”
宫晏晏怔了怔,此人便是河洛七骏之首,赵舒真?
赵舒真定了定神,展颜道:“云梯经手费量成,蟾影临阶借月游。三人成虎舞于池,白裳染墨惹风羞。”
程梳尘猛地转过头来,三人成虎?此语可不详……
“真有诗呀!”崔显喜道,“不过,这是什么意思呢?是说这衣服漂亮,像云彩一样吗?”
赵舒真淡淡道:“是说你比月亮还好看。咱们在一块儿,连风都羞得走不动道。”
洛灯花沉吟道:“怀真,你这几日心事重重,究竟为何?”
“心事重重?”赵舒真甩了甩蓬草一般的头发,“我如何心事重重,令洛兄看出来了?”
洛灯花叹了口气,道:“三人成虎可不是什么好词,以你这般的才情,怎会误用这种掌故?”
赵舒真笑了笑,道:“你知我一向是随意而作,从不拘束的。”
“不然怎叫「意气用事」呢。”洛灯花道,“可我看得出,你骗不了我。”
赵舒真道:“你真的看得出?”
洛灯花道:“不然我就不是「闲敲棋子」了。”
赵舒真叹道:“最近多梦。”
“你怎么不来找我呀。”崔显吐吐舌头,“你明知道我最会调理了,我给你开付中药便好……”
“妹妹,不是身体的事。”赵舒真道,“我总是梦见一个人。”
“哼。”洛灯花收起扇子,道,“那你不必再说下去了。”
赵舒真还是叹道:“我总是梦见百灵,我好想她。我梦见百灵,要我……”
此言一出,程梳尘和宫晏晏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嘴上,可她却偏偏没有再说下去,她看向盯着自己的两人,突然叫道:“舞魔?”
宫晏晏挑眉,道:“你说谁?舞魔?我可从来没跳过舞……”
她突然发现身侧的程梳尘默默转过了身,面朝墙壁。
赵舒真居然笑了,道:“花蝴蝶,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到洛阳来。”
此言一出,被围观的对象顿时从赵舒真变成了程梳尘,铺子里四双眼睛简直要把他挤出水来。
程梳尘道:“花蝴蝶?我姓程……”
宫晏晏点点头,道:“是呀,他是程梳尘。那个爱管闲事的程梳尘。”
洛灯花和崔显对看一眼:程梳尘?爱管闲事的程梳尘居然到了洛阳?
“你别装了。”赵舒真道,“我过目不忘。那天晚上,你一曲舞毕,面纱掉了一瞬,我便记住了。”
程梳尘背对着赵舒真,道:“既然是晚上,你怎么能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