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按照吴夫人的吩咐为雾尘和沈宥霭领路。她是吴夫人身边得脸的家生婢女,自小就伺候在吴夫人身边。每日侍奉伺候的都是同吴夫人一样端庄的大家贵妇。
这些夫人们大多矜持贤惠,在人前得体的经营着夫家的脸面,但是回到内院,又都是一样形单影只,对镜成双。
都是那群以色侍人的妾室们,勾的爷们总是忘记主母夫人的贤良淑德!
婢女偷瞧着沈宥霭和雾尘的容貌心中恨恨。她近来总看夫人一个人在房中,什么也不干,就默默的望窗外,从天光大亮看到月明星稀。她本以为,她家老爷和外面那些有钱的乡绅不一样,老爷原本不会让夫人如此伤心的!
都是因为这两个人!
婢女年纪小,心气也小,她只看见了是这两个人出现后,才引得老爷朝思暮想,夫人每日愁云惨淡,所以她的不喜欢,也这么直接的针对这两个姑娘,哪怕大家都是一样的无辜。
她没见过外面男人养的小妾通房,大概也都是同两人一样的勾人样貌。婢女想着,活泛的目光不时就往后面撇。
瞧瞧,多么没有礼仪规矩,怎么会有女子行走不端,如此跌跌撞撞的!婢女不说话心里对两个人品头论足。大的那个清醒着,一直紧张的搂着怀中年纪小的,因为要照顾醉酒人的步伐,所以两个人走的磕磕绊绊,没几步便会踩着彼此的衣裙。若非年纪稍大的那个人脚步稳重,两个人只怕要摔在一起。
再看那个年纪小的,更没女子的端庄了。
她侍奉在夫人身边很久了,得脸的夫人也见了很多,就没见过哪个贵妇人会喝的如此潦倒虚浮,丝毫没有仪态。
婢女喉咙里轻轻嗤了一声,心中觉得这二人远比不得自家夫人,便不再回头看。
抛开举止,这两人也没什么非常惹人生厌的,可那样两张鲜嫩的脸,便足够让人嫉妒、让人心慌了。
她以最凶恶的言辞揣测着两个人,全然没有想吴老爷的痴迷,吴夫人的伤心究竟和她们有没有关系。
吴府虽大,但有连廊相接,婢女将沈宥霭和雾尘两个人送到屋舍,刚想按照夫人的吩咐寻个伺候的由头留下监视两个。还没开口就被沈宥霭温言请了出去。婢子没辙,只能依言退出屋子,为两个人关好门。
但夫人的吩咐是盯着这两个人。
婢女心中思忖着夫人的嘱托没有离开,犹豫了片刻终究压低了声音,悄声缩在窗户底下,听着屋内人的动向。
“姐姐…好晕,你别晃啊…”那个年纪小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不像今早同夫人争辩时清凌凌的,整个人像是都被酒意泡软了,讲出来的声音拐了好几个弯,传进婢女耳朵里都是朦胧温软的。
“好孩子,别闹,躺下歇会。”屋内,沈宥霭温柔的哄着雾尘,两人好似在房间里拉扯着,话音方落就听一阵叮咣声,似是二人摔倒在地。
婢女偷偷摸摸的趴在窗户外,推开了条缝向屋内窥去。
屋内两个人似是被衣服绊倒,摔坐在了一起。年纪小的那个,外衣歪歪扭扭的垮在肩上,漏出一大片前胸。大呲呲地坐在年长那个人的腰上扯着人胸前衣襟。
雾尘就坐在那垂着头,笑得开怀。
沈宥霭也不恼,纵着人坐在自己腰上,只是抬手虚虚环着,怕人因为酒醉晕倒,磕碰了。
“姐姐~”
雾尘嗓音像是缠了什么蜜糖,温软的语调转了好几道弯。猫儿似地趴在沈宥霭身上,在她颈间来回嗅着。
“姐姐好香。”这话说的像是欺男霸女的登徒子调戏良家女,可偏偏配的是雾尘被酒熏红的脸蛋,可怜可爱,柔弱可欺,诱的人想在那脸上咬上一口,尝尝是不是什么裹着糖霜的点心。
沈宥霭揽着她后颈,从窗外看,像是她硬把人往自己怀中摁一样。
“你不香,都是酒味。”沈宥霭的手指很长,正好能把人后颈环在掌中,手指顺着细嫩的皮肉游移摩挲,像是在摩挲本就环在掌心的珍宝一样。雾尘不喜欢听沈宥霭说自己,抬起头想要同人狡辩,却被沈宥霭一把按下,不让起身。雾尘被她猛地摁下,贴了人满怀软糯。
“别动,你喝多了,这么猛的起身一会该吐了。”
沈宥霭强硬的限制了雾尘的行动,嘴上还温温柔柔的哄着。雾尘真就一动不动的趴在了她怀里,四肢都泄了力气,缠在人身上。像是被揉软肚皮的猫儿,只嘴里黏黏糊糊的喊着姐姐,姐姐。
沈宥霭心里欢喜,环着人的腰,手指摩挲着人脖颈听她拖长了尾音喊,喊一句便应一声,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两人就这样,在锦绣堆里纠缠,雾尘蜷着身子往沈宥霭怀里面挤,沈宥霭敞开怀抱,把人紧紧揽在自己怀中。
“好孩子,为什么喝这么多?”
沈宥霭偏过头凑在人耳边小声问着。
可喝多了的雾尘满脑子混沌,根本分辨不清沈宥霭再说什么。只有耳边柔柔的气息拂过来,弄得她从耳朵开始酥麻,一直麻到后腰、尾椎,极近麻了半边身子,不由得打颤。
沈宥霭不知她怎么了,以为是她冷才打摆子。想将人再往自己怀里裹几分,忽的毛茸茸的一根拍上了她搂着人腰的手,沈宥霭下意识抓了一把,拢在手心,定睛看去是雾尘兽形的尾巴。
雪豹的尾巴很长,很粗,霜雪似的白毛布着环形的斑点。柔柔的被她抓在手心,也不反抗。再看趴在她身上的雾尘,同她尾巴一样的乖巧,两只圆圆的耳朵从发间弹出,一脸乖巧的看着她,或者说是看着她正在说话的嘴唇。
就在沈宥霭不明所以的时候,粗壮的尾巴顺着她的手腕缠上小臂,那张艳丽的脸凑近了来。唇瓣上被温润裹着,还带着一点点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