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记忆恢复,又说开了去岁寒冬后发生过的桩桩件件的事,温渺不难意识到这股香气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那些梦是真的发生过的。
对沉香熟悉是因为她去年冬日穿越重病时,是乾元帝不假他人之手地亲自抱着她,照顾她、给她喂药。
而对太极宫内的陈设熟悉,则是因她当初便是在此处养病,即便一直以来都昏昏沉沉、意识混沌,可偶尔几个发热迷糊后睁眼的间隙里,还是在空茫的视线中看到了殿内的陈设。
温渺略微撩起自然垂下足以盖住脚面的裙摆,走过前厅的山水屏风,路过青烟袅袅的沉香熏炉,直至走到更内侧的位置,便见到了腰身挺拔,安静坐在软榻上望向自己的乾元帝。
周身气质瞧着凝练沉稳,可那双望向她的眼眸,却属实不算清白。
……过于灼热烫人了。
温渺甚至毫不怀疑,若是此刻那细细的铁链并不曾束缚在乾元帝的双腕上,这人恐怕在见到她的第一瞬间便猛然起身,如烈性犬一般彻底扑上来吧?
她微微躲开乾元帝那过于炽热的视线,暂时无视了对方的视线,随后目光落到了榻上支撑的小木几桌面上。
木质小几上的奏折已经被批完了三分之二,正堆叠整齐地放在旁侧,砚台上的墨迹瞧着不过刚刚风干,笔头微翘的毛笔搭在笔山之上,隐隐能窥见深色的墨迹。
显然,在她离开后,乾元帝有认真沉下心来处理这些。
“渺渺……”
乾元帝适时出声,似乎在为温渺忽略自己,而关注桌面上的奏折而不满。
为什么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无关之物呢?
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不好吗?
他都这么乖了……渺渺会奖励他吗?
乾元帝幽幽想着,心里不停翻滚着黑暗浓烈的欲念。
他的皇后总是这样漂亮美好,那么端庄、那么干净,也那么地高高在上、皎皎如月……让他既想要俯跪臣服,将其高高捧起,永不落地;又想病态凶残地毁掉对方那雍容温柔的模样,将人吞噬殆尽,与自己彻彻底底融为一体。
可他又不敢。
……怕吓着他的妻子。
温渺被乾元帝着迷的目光看得后颈、脊背同时发麻,那些视线犹如实质,几乎要穿透她的衣衫、皮肤,抵达令人心神俱颤的灵魂深处。
她怔了一下,随后走近,手指落在了那条细链上,正准备将其解开。
可下一秒,白皙的手指就被乾元帝不松不紧地用另一手的掌根轻轻按住。
温渺想要挣脱对方的手,无奈乾元帝手掌的力道虽是不大,但也不是她能够甩开的力气,才想开口叫对方松开,就见乾元帝忽然捧着她的手,低头吻了上去。
滚烫的唇吻了吻温渺微凉的指尖。
“……皇后是要松开朕吗?”
他就那样坐在原地,双手被束缚着,小心翼翼捧着温渺的手,但却带有一种极其浓烈的侵略气息。
当温渺垂眸望向乾元帝的眼睛时,发现对方的眼瞳黑得吓人,就连瞳孔都紧紧缩成了针尖。
危险!
温渺眼睫颤了一下,呼吸微窒,铺面而来的侵略性有种惊人的气势,令她本能地细微后仰。
整个变故不过发生在几息之内。
束缚于帝王双腕上的细链叮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而温渺则被揽着后腰、腿弯,被那力道带着,霎时间便跨坐到了乾元帝大腿之上。
层层叠叠的暖色调裙摆与帝王玄色的衣衫彼此交融、堆叠,两种颜色一明一暗,对比强烈,却又过分和谐。
分明是失去自由、双手被缚的受困者,此刻却攻势迅猛,步步紧逼着他唯一的主人。
温渺根本躲不开。
或者说她没能想到那金属细链在乾元帝的手中,就好似一个随时都能折断的小玩具。
……失策了。
不过好在本身她也没想躲的。
一下午安心工作,都没能见到主人的大狗狗,是该得到一点点小奖励。
——一个他可以亲自取来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