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长虞觉得委屈:
“你有事且直说,我又猜不到……”
要是平常的岁间玉看见他这样,早就服软道歉。
可如今的岁间玉只是微微眯眼,低头咬住了他的脸颊肉,轻轻扯了扯。
然后道:“再装可怜。”
卿长虞讷讷道:“你且看清楚,我是男人。”
岁间玉面色不改,毫无反应。
卿长虞头一遭觉得自己像个老实汉一样无助,干巴巴道:
“你…读书人,怎么能行这种粗鲁的事情……”
岁间玉却道:“我不喜欢看书。”
属于修真者的万千条道路他一条也行不得,只能通过阅览九重楼藏书,寻求生之法,寻修炼之法。
又只能借此证明自己,把九重楼楼主的身份坐稳,坐实。
实际上,岁间玉一点也看不上现在的自己。
卿长虞忽然意识到,要是没有那副病弱的躯体,岁间玉的性子,可一点也不温和柔顺。
倒不如说,从平日里的相处看来,实际上的岁间玉完全是个容易着急上火的爆脾气。
只是九重楼困住了他,一只猛禽,生生被日复一日的疼痛折磨成观赏的鸟雀。
卿长虞眼角还湿红着,抚上他的脸颊道:
“每年生辰我都带你出来玩,好不好?”
岁间玉只是低头,将他左边脸颊肉也叼起咬了一口,提醒他现在的状况。
卿长虞迟疑道:“也不喜欢出来玩……?”
墨色的瞳孔里一点亮光,灼灼的望着他:
“喜欢。”
“喜欢。”
“很喜欢。”
那眼中的温度能将一个人融化,卿长虞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饮下去的酒也开始发作了。
这酒里面指定是加了点什么吧……?
他向后挪了挪,腿上原本被岁间玉按住的地方火辣辣的,已经留了红印子。
岁间玉的眼微微放空,身形也晃着,俨然一副醉态。
忽然向前倒下,正埋在卿长虞双腿之间。
腿根处皮肉细腻,属于卿长虞的香味弥漫,使人不想起来,只想闷死在这里,于是尽量压缓呼吸嗅闻着。
卿长虞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
幸而窗外夜深,已是子时,岁间玉的人魂会从泥偶上渐渐脱离,再折腾不起来了。
卿长虞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能摸见浅浅的牙印。
下次他再也不带人喝酒了。
——
梦境中,岁间玉行走在一片黑暗中。
手中拽着一把丝线,指引他向前。
忽然,那丝线越来越快,他只能奔跑。
砰一声,踉跄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