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平静地对视。
回忆到此结束,可幻境却在继续,并延伸出与记忆截然不同的支线。
单薄有劲的少年猛地将人按在粗粝砖墙上,贴近他道:
“师兄对有情人如此可怜,若我为情发病,做了恶事,今后也会放我一马么?”
白衣剑修垂着眼看他,忽而促狭笑了,逗小孩似的八卦:
“你个修无情道的,还能对谁有情?”
易承不搭这个话茬,盯着他道:
“若是师兄犯了错事,我是决不会手下留情的。”
“哎呀,”师兄歪了歪头,“这么无情?”
易承哼了一声,没说话。
“是想和师兄切磋了?咱们回去再打。出门在外,要听师兄指挥。知道么?”
这个人明明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还要在他面前炫耀,真是讨厌。
易承偏过头,冷冷道知道了。
不过是一时比自己强罢了,自己修的乃是修为提升最快的无情道,总有一天会超过他的。
那人走到了巷口,见易承没有跟上,以为是在负气,唤道:
“师弟?师弟……”
“就来。”
易承快步向前,跟在他身后,跟个尾巴似的。
巷道真长,长到前面的人影变得模糊,一点点稀释进朦胧月辉之中,变成一团冷白的光。
只剩他一人还在向前。
影子孤单地拉长,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变成一摊狰狞的粘稠。
“易尊者?”
“易尊者?”
同样的声音,唤了他两遍。
易忘尘睁开眼,恍惚不知此声从何而来。
白色华衣上,珠玉环佩泛着冰冷光泽。
此身不是从前身,眼前人却还是从前人。
易忘尘打开门,一把拉住转身将走的人,随动作而荡起的环佩发出叮当响声。
“你要走?”
这话说的,简直像痴情人挽留无情郎,显得此情此景格外诡异。
卿长虞回过头,手腕略略一挣:
“现在不走了,还是松开我比较好。”
手腕如同被铁链锁住,易忘尘的体温极冷,带着刺痛感在手腕蔓延开来,卿长虞刚蹙起眉头,易忘尘就松开了手,道:“抱歉。”
卿长虞问道:“易尊者给我递信,不怕我偷偷传递消息?”
易忘尘道:“易某相信师兄为人,愿与师兄一同斩妖除魔。”
这句话由上辈子讨伐他的人说出口。还真是没什么可信度。
卿长虞摆了摆手:“我已不在太清门宗谱中,不算你的师兄了。”
易忘尘道:“我亦不在其中。同门之谊,诚一日未忘,师兄恰如从前,我便还是师弟。”
这番话说的不可不谓感人。
但卿长虞对感情牌过敏,他没什么反应,从善如流改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