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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误会（第1页）

“什么？”

“我说……”

哐当！

走廊尽头的门被粗暴撞开，一名小吏在狱卒陪同下疾奔而来，他快速地从黑暗中踏入火光笼罩的区域，在看到监牢内并未“动刑”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旋即，。。。

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穿过渔村低矮的屋檐，在巷口打着旋儿，吹动了门边一串干枯的贝壳。那声音清脆而空灵，像是某种远古的召唤，又似是沉眠之物在梦中翻身。

老渔民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望向窗外。天色灰蒙，云层压得极低，仿佛海水随时会倒灌上岸。他眯起浑浊的眼睛，盯着远处那一片幽暗的海面，忽然道：“今晚潮要涨得厉害。”

孩子没听清，只顾低头涂画，笔尖用力过猛，纸被戳破了个洞。“爷爷，你说他是神仙吗？”

老人沉默片刻，将手中渔网轻轻搁下，走到墙前取下那张泛黄的旧报。纸页早已斑驳，墨迹晕染，但“不信命”三个字仍清晰可辨。他指着那些零星的新闻，一字一句地念：“某地命坛崩塌……百人焚《天命经》于市……有女子登高台言：‘我非贱格，何须天定？’引万人响应。”

念完，他轻叹一声：“他不是神仙。神仙从不流血，也不走路。他是人，一个不肯跪的人。”

孩子仰头看着爷爷，眼睛亮得像星子落进井里。“那我也要当这样的人！”

老人笑了，眼角皱纹如网，却透出几分久违的暖意。他摸了摸孙子的脑袋，正欲说话，忽觉脚下一震??

不是地震。

是海底传来的脉动。

那震动极细微，若非常年靠海为生、对水纹变化极为敏感之人，根本无法察觉。但老渔民的手猛地僵住，连呼吸都停了一瞬。这感觉……他认得。

十年前，李夜斩断共生意志那天，也是这般动静。先是静，再是颤，然后整片海域如同心脏般搏动起来。当时玉牌碎光，银焰升腾，一夜之间，三百渔舟无故倾覆，皆因海底气流紊乱所致。

而现在，同样的节奏，正从深渊缓缓爬升。

“走！”老人一把抱起孩子，冲出门外，“快去高地！别碰水！”

可已经迟了。

一道白线自海平线疾驰而来，无声无息，却带着吞噬万物的威势。浪未至，风先到，刮得屋顶茅草纷飞，鸡鸭惊鸣四散。村民们纷纷奔出家门，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巨浪，脸上写满茫然与恐惧。

“海啸？”有人喊。

“不对！”另一人尖叫，“你看浪里有什么！”

众人凝目望去??只见那滔天巨浪之中，竟浮现出一座宫殿的轮廓！黑曜石基座、白骨廊柱、顶上悬浮着一颗残缺的心形星核，正缓缓旋转，散发出冰冷银辉。正是逆命殿的虚影！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浪峰之上，站着一个人。

赤足，长发披散，周身星光缭绕，双目混沌如雾，却又仿佛能穿透时空。她是谁？

“林昭庆！”不知谁认了出来，声音颤抖。

消息如野火燎原，短短数日便传遍四方。东海异象、逆命再现、林昭庆现身??每一桩都足以震动朝野。新帝闻讯，立即召集群臣议政，可殿上争论不休。有人主张派兵围剿，有人说此乃天罚不可妄动，更有老学究哭谏：“命虽废，根犹存！今妖女借众生疑念重生，若不重立《天命经》，恐天下大乱！”

唯有宰相徐慎冷冷道：“乱的从来不是百姓，而是你们心中那点不敢放下的权柄。”

话音未落，宫外传来喧哗。侍卫慌忙入报：“陛下，宫门前……来了许多人。”

“多少？”

“数万。”

“为何而来？”

侍卫顿了顿，声音微颤：“他们说……要见‘那个让我们学会说‘不’的人’。但他们知道他已经走了。所以，他们是来告诉您??”

“他们自己，可以继续说‘不’。”

新帝起身，推开殿门。寒风吹乱龙袍，他站在高阶之上，望见宫门外黑压压一片人群。没有旗帜，没有兵器，只有无数双手高举着刻有“不信命”的铜牌，或是一张张亲手书写的誓词。有个盲眼老者拄杖立于最前，身后跟着一群年轻学子；一名女子抱着婴儿，胸前挂着打碎的命盘；还有曾被判定“绝嗣”的农妇，如今牵着两个孩子，昂首挺胸。

“陛下！”一人高呼，“我们不要神谕，也不要命师！我们要自己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