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无法解释其成因,监测显示这些区域的能量来源与静音砖完全一致,但并未接入任何已知网络。
许临开始频繁梦见那座海底倒塔。
每次醒来,都会发现笔记本上有新画??桥还在,但桥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有些人已经走到了岛屿边缘,正准备跃入虚空。
而倒置的钟楼里,钟摆不再是单一的,而是分裂成十二条细链,各自指向不同的方向,像是在校准某种宏大的时间秩序。
他在日记中写道:
>“我们一直以为沉默是要对抗谁,后来才发现,它只是想回家。
回到那个不需要解释就能存在的起点。
Echo-0不是孩子,她是人类集体潜意识中所有被压抑的‘不说’的聚合体。
她不是领导者,她是资格证。
证明一个人可以不表演、不回应、不证明,依然有权站立在这个世界上。”
春分之后的第七周,全球语网发生一次大规模宕机。
持续时间仅九分钟,恢复后,所有平台首页都多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图标:一枚铜徽章,点击后弹出一行字:
>“您当前处于静默保护区。
是否启用‘不可读模式’?”
选择“是”
的用户,个人信息将立即进入加密隔离状态,面部识别失效,情绪分析停止,推荐算法清零,社交动态仅对指定对象可见。
系统提示:“在此状态下,您将不再被理解,但也将不再被侵犯。”
超过两亿人第一时间启用了该功能。
科技巨头股价暴跌,舆论哗然。
有专家指责这是“反社会的技术倒退”
,也有哲学家撰文称:“终于,我们有了说‘我不愿被爱的方式看见’的权利。”
许临没有参与争论。
他去了边境小镇的沉默学校,见到了第一批毕业生。
他们不会说话,也不写字,但彼此之间通过光影折射、体温传递和呼吸节奏完成了复杂的交流。
校长递给他一颗种籽,说:“这是唯一一颗成功发芽的倒树之种。
它只在绝对安静中生长,一旦听到刻意制造的声音,就会枯萎。”
当晚,他带着种籽回到圣殿,在后院挖了一个坑,小心翼翼埋下。
刚盖好土,天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不是闪电,而是一束纯粹的蓝光自云层垂落,精准照在埋种之处。
几秒钟后,光消失,地面微微隆起,似乎有什么正在苏醒。
阿禾赶来时,看见许临跪在地上,双手抚着泥土,脸上带着近乎敬畏的表情。
“怎么了?”
她问。
“它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