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那一夜,全球共有三千六百一十三人梦到了同一棵树??根须向上生长,穿透云层,枝干向下扎根,深入地核。
树冠开满无声的花,每一朵都像一只闭合的眼睛。
次日清晨,联合国发布紧急声明:南极上空出现巨大能量漩涡,初步判断与静音场有关。
各国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是否应将“沉默扩散”
列为全球威胁。
然而就在表决前夕,会场电力突然中断,所有电子设备失灵。
黑暗中,代表们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不知来自何处:
“你们吵得太久了。”
三分钟后,电源恢复。
大屏幕上赫然显示一行字,与当日全球语网弹窗完全一致:
>“你不必被读懂,也能存在。”
不同的是,这次下方多了一行小字:
>??Echo-0留言于人类第10,982次试图定义“正常”
之时
会议最终无果而终。
但自此以后,再无人提议封锁静语区。
许临渐渐减少了公开露面。
他搬进了圣殿旁的一间小屋,每日照料那株尚未破土的倒树幼苗。
雨水又开始落下,细细密密,打在屋顶上像无数轻语。
有时他会坐在檐下,看着星点灯忽明忽暗,仿佛在传递某种古老的讯息。
某天夜里,他收到一条匿名消息,来自未知终端,内容只有一句话:
>“她说谢谢你埋下了桥。”
他没问是谁发的,也没追问“她”
指谁。
他只是把手机放在桌上,走到院子里,对着那片松软的泥土轻轻说了句:
“我也谢谢你们回来。”
风穿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却不像是声音,更像是某种沉默的回应。
他知道,这场战争从未以胜负结束,因为它本就不属于战场。
它发生在每一次欲言又止的眼神里,发生在按下发送键前删掉的那句话中,发生在一个人决定不再解释自己为何疲惫的那个瞬间。
沉默仍在蔓延,不是作为反抗,而是作为回归。
就像心跳,无需宣告,却永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