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似:“……”
青天大老奶在上,她楚似明明什么也没说啊……
女人:“不要多话,往前开就是了。”
楚似:“……”
女娲娘娘作证,她一直闭着嘴呢。
饶是楚似这般情绪稳定得像一团死面的人,面对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抬起缠着纱布的手,伸出一根指节,轻轻挠了挠太阳穴。
照这位的意思,是漫无目的地往前开。
这感觉,就好比遇上个冷脸杀手,在她腰后抵了一把枪,让她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管,只管当个驾驶机器往前开就是了。
楚似无声拧动钥匙,车子发动。伸手,咔哒一声,按下计价器。
不管去哪,只要表在跳,钱就少不了。跑得久了,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位乘客能出格到什么地步。
当车身一头扎进晚高峰的车流之后,她忽然开始了即兴指挥:
“前面第二个路口,左转。”
楚似刚要打灯,她又:“不要,还是直行吧,左边那条路好黑。”
“太慢啦太慢啦。”
“又太快啦。”
“三十迈,保持,可以吗?”
“空调低一些,有点闷。”
“冷了。调回来一点吧。”
“……”
楚似开始怀疑,这位是上面哪位神仙派下来消遣她的?
不然就是附近哪个精神卫生研究所跑出来的?
然而,她面上依旧八风不动,心里最初的错愕、好奇、轻微烦躁,逐渐演变成了一种麻木的看热闹:我倒要看看这位还能整出什么花活。
放眼整个厉京,如她这般情绪稳定的出租车司机,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计价器上的红字不紧不慢往上跳着,而楚似也像个设好了程序的人工智能,丝滑流畅地执行着乘客飘忽不定的指令。
前方路口的红灯亮了起来,楚似提早松开了油门,轻点着刹车。
车身稳稳当当停在了斑马线前。
这时,后座猝然响起一声短促的惊呼:
“啊——!”
与此同时,那袭白裙的身影猛地向前一冲,两只手砰的一下,按在了前排两个座椅的靠背上。
整套动作幅度大得有点刻意了。
楚似从后视镜警惕地审视着她。
“……怎么了?”
“你急刹。”
女人纤长的手指捂住前额,抬起眼,未被挡住的那只眼睛含着谴责望向楚似:“颈椎……感觉要断了。”
楚似:“……”
先不说是不是真断了,颈椎出事,为什么捂额头?莫不是真该把她送去附近的精神研究所吧?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