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似的手指乙里乙气地摸向安全带的卡扣。
三分钟后。
两人隔着一步远,在京大南门一片清凉的树荫下对峙起来,莫名其妙地。
风穿过枝叶,拂过林以安左耳上那条晃动的细银链,也撩起了楚似肩前的几缕发尾。
楚似本就是冷白皮,加之这两年的营养不良,又染了雾蓝的发色,更是白得几近惨白。
现在,说不好这白有几分是吓的。
两分钟前,林以安说自己曾经拿过萨弗亚拳王争霸少年组的金腰带。
由于林以安十分善于满嘴跑火车,真话假话难以分辨——但无论真假,楚似都不太想当陪练。林以安发给她的职责明细里,也没写着“给老板当沙袋”。可是现在,老板不讲武德,对着楚似使了一个又一个眼色,催促道:
“Hello?IsmyMandarinreallythathardtouand?”
喂,我的中文这么难懂吗?
林以安抬起手,手指挑衅地向内一收:
“过来。掐我。”
她眼神里的压迫感清晰无误,甚至有威胁——再不来掐我,我可要扣你工钱了。
楚似微不可闻地叹口气,鞋底从草地上抬起来,一厘米一厘米,艰难地挪向林以安。
距离近到一臂之遥,楚似掌心在衣上蹭了蹭,伸过去,很有教养地抚在了林以安的脖子上。
“这样?”她礼貌征询林以安的意见。
“请问你是在爱抚我吗?”
林以安皮笑肉不笑,“你见过哪个攻击者在攻击别人的时候,动作像你这么轻柔?”
“松手。重来。”
楚似依言松手,再次张开五指时,动作依旧慢条斯理,心平气和。
什么是攻击?她真的不知道。
林以安眼神微沉,忽然右手握拳,在楚似左臂外侧的某个点上,极为快速地击打了一下。
力道不算重,却恰好怼中一条敏感的麻筋。
“呃…”楚似右手捂住酥麻的左手。
“看到了?”
林以安神闲气定,“这才叫攻击。要快,快得让对方没有一丁点防备。”
“你来吧。”她盯着楚似。
见楚似依然不为所动的样子。林以安毫不犹豫地再次出手,这次是楚似的右臂。
“……”
楚似咬了咬唇,强忍地低下头,两只小臂都麻了。
她只觉得好荒谬。干什么呢这是?在知名学府的林荫里,两个三十来岁的小学鸡互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