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曾经差点被历史抹去的女孩。
>如今我活着,就要让更多的女孩,
>活得像个人。”
数月过去,全国各地陆续有女子前来投奔。有人带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有人抱着襁褓中的女婴,有人徒步千里只为读一本书。书院不得不扩建宿舍、增聘教师,甚至开设夜间识字班。
更令人震惊的是,一些原本反对女子读书的士大夫家庭,也开始悄悄送女儿前来旁听。有一位礼部郎中的独女,竟女扮男装混入学堂,半年后主动揭露身份,写下万言《女学论》,震动朝野。
而戴缨始终未曾登台讲学,只是每日清晨巡视校园,看看哪个窗户透出了烛光,哪个角落堆满了笔记草稿。她会在学生的作业本上留下批语,有时是一句鼓励,有时是一个问题,引导她们深入思考。
某日黄昏,她在湖畔散步,忽见一群少女围坐在海棠树下,低声讨论。
“你说,为什么男子可以科举做官,女子就不行?”
“因为《礼记》说‘男帅女,女从男’。”
“可《礼记》是谁写的?是男人。那我们为什么不写一本《女子礼》?”
众人大笑,继而认真思索。
戴缨站在不远处,静静听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这时,归雁匆匆赶来:“小姐,京中信使到了!带来长公主亲笔信!”
戴缨接过信,拆开一看,竟是溪儿亲绘的一幅画:画中一位小女孩站在高台上演讲,台下坐着无数男女老少,天空晴朗,阳光普照。画旁题字:
>“表姐:
>我已在宫中设立‘女子参议堂’,首批招募十名才女入宫顾问。
>昨日,我抱着承光公主走进大殿,当着百官之面宣布:
>‘此女将来可否为帝,由她自己决定。’
>满朝哗然,然无人敢驳。
>因为你说过:改变始于一个声音。
>现在我发出这个声音,未来,会有千万个声音回应。
>春天真的来了。
>??溪儿”
戴缨望着画卷,久久无言,最终将它贴在胸口,仰望苍穹。
夕阳西下,晚霞如血染江河。
而在春衫书院的最高讲台上,一名年轻女学生正展开一张新绘制的地图??那是她历时三个月完成的《全国女子教育分布图》。图中标注了每一处允许女子入学的地方,以及仍禁止女子读书的州县。
她举起笔,在空白处郑重写下一行字:
>**“此处,将建春衫分院。”**
风吹檐铃,书声琅琅。
解春衫者,非止一人,非止一时,乃千秋万代不肯低头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