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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只想护好她（第4页）

“休要拖延！”千户怒喝，“立刻束手就擒！”

她却已走上讲台，翻开《孟子》，朗声道：“今日课题：**何谓浩然之气？**”

台下学生齐刷刷起身，人人挺胸昂首。

“敢问先生，何谓浩然之气？”一名少女高声提问。

戴缨微笑：“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她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千户脸上：“所以，真正的勇气，不是不怕死，而是明知会死，仍选择做对的事。”

话音未落，她猛然将讲义撕碎，纸片如雪飞扬：“诸位，请记住今天这一课。回去之后，把它教给妹妹、母亲、邻居??让每一个女人，都知道自己配得上尊严。”

番子们冲上前，铁链哗啦作响。

她不挣扎，任由锁链缠上手腕。经过沈清梧身边时，她轻轻眨了眨眼。

那是个约定好的暗号。

当晚，北镇抚司大牢阴冷潮湿。戴缨被关在最深处的囚室，双手铐于墙上，脚下积水及踝。但她依旧挺直脊背，口中低声吟诵《离骚》：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忽然，墙角传来??声。一只老鼠叼着半截蜡烛爬近，放下后迅速钻入缝隙。

她怔住。

随即苦笑：“原来连老鼠，也都成了春衫卫。”

她借鼠油点燃蜡烛，发现蜡心中藏着一张极薄的桑皮纸。展开一看，竟是裴昭手书：

>先生勿忧。图纸已交春衫卫，十二州响应在即。沈清梧已率百名学子潜出京城，携带显影药水前往各省联络点。春芽被藏于尼庵，专人护持。另，老太监临刑前咬破手指，在狱墙上写下八个字：**魂归故里，光照新人**。

>

>我们都在等您一句话??何时反攻？

戴缨凝视良久，提笔蘸血，在纸背写下两字：**即刻**。

而后吹灭烛火，静静等待黎明。

而在太行山上，谢?收到了那朵腊梅与绝笔信。她站在山顶，身后是十万义军集结的火光，如同星河落地。

她举起银簪，划破掌心，将血滴入酒碗。

“春衫卫听令！”她声音穿透风雨，“即日起，全面反攻！目标??京城！口号??**春风所向，万民归心**！”

鼓声震天，号角长鸣。

同一时刻，全国各地烽烟并起：江南绣娘火烧税册，揭竿而起；蜀中女医组织义诊队，暗传军情；漠北商妇驾驼队穿越沙漠，运送兵器粮草……

一场以知识为矛、以信念为盾的革命，正式拉开帷幕。

谢?仰望星空，轻声道：“娘，我来了。”

风起云涌，春雷滚滚。

春衫已解，枷锁将断。

这一场绵延三十年的雪，终于彻底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