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剩下的是一片狼藉和逐渐冷却的体温。
办公室里弥漫着石楠花的腥膻气息和她身上香水的残味,混合成一种暖昧而颓靡的味道。
我们默默地穿好衣服,收拾着凌乱的现场,捡起散落的文件,试图抹去一切偷情的证据。
气氛有些沉闷,没有了之前的炽热和旖旎,只有事后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
沛沛忽然低声啜泣起来,肩膀微微耸动。
我走过去,想抱住她,给她一些安慰,她却轻轻推开了我。
“我们……这算什么呢?”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迷茫、痛苦和深刻的自我厌恶,“像两只只能在黑暗里偷欢的老鼠……见不得光……我甚至……我甚至刚才……”她没有说下去,但我知道,她指的是那跪下来为我口交的一幕,以及后来在桌上、窗边、书架前那些放浪形骸的姿态。
在激情时觉得刺激无比,冷静下来后,强烈的羞耻感和道德谴责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将她淹没。
办公环境的庄严肃穆,更是加倍放大了这种罪恶感。
我无言以对。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能给她什么承诺?
我有家庭,她也有丈夫。
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烙印着“禁忌”二字,建立在流沙一般的欲望和刺激之上,谈何未来?
谈何光明正大?
“对不起……”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苍白的、毫无意义的三个字。
我甚至不知道这声“对不起”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将她拖入这欲望的深渊,还是为了无法给予她想要的安稳?
她摇了摇头,用手背用力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但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红红的眼圈,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不怪你,是我自己……自愿的。”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只是,林,我们是不是该冷静一下?我有点……害怕了。”
害怕这失控的欲望,害怕这没有未来的关系,更害怕终有一天,我们会在这条危险的路上,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身败名裂,毁掉彼此现有的一切。
我看着她脆弱而坚定的眼神,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是时候踩下刹车了。
但体内那尚未完全熄灭的余烬,以及对她身体深入骨髓的贪恋,又让我无法干脆地、利落地答应。
理智与欲望在脑中激烈厮杀。
就在这时,我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突兀地亮了一下,是我妻子发来的信息:“几点回来?宝宝一直不肯睡,说想爸爸了。”
那一道冰冷的屏幕微光,像一根尖锐的针,瞬间刺破了这间办公室里所有暧昧迷离的泡沫,将沉重而冰冷的现实,毫不留情地摊开在我们面前。
新的冲突,不在我们彼此之间,而在我们与各自的身份、家庭和道德枷锁之间。
这偷来的、极致刺激的欢愉,代价究竟是什么?
是内心日益加剧的负罪感?
是对现有生活的背叛?
还是未来某天可能到来的、无法承受的毁灭?
我们沉默地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像两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我锁上门,沉重的锁芯转动声,像为今晚这场疯狂而危险的盛宴画上了休止符。
城市的夜风依旧温柔吹拂,却吹不散心头的沉重与迷茫。
我知道,办公室的这一次,将我们之间的关系推向了一个新的,也是更危险的阶段。
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想要关上,谈何容易。
而沛沛那句带着泪的“害怕”,和她推开我时眼中的决绝,或许正预示着,下一场更猛烈的、源于现实与道德的风暴,已在暗处酝酿,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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