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回桑园村?归南更迷糊了:“你是说,我去年才回桑园村吗,那之前我在哪儿?”
三顺:“之前在县中学上学啊。”
归南无语:“我今年十八了吧,好像已经过了上初中的年纪。”初中生最大的也就十五六,十八上高中还差不多,可自己根本没考上高中。
三顺:“哎呀,兰兰说她们班还有个二十的同学呢,十八算什么,更何况,上学是按周岁算,去年你十七虚岁,十六周岁,不正好初中毕业吗。”
要是这么算,好像也勉强说的过去,可这忽然就多出个未婚夫来,让归南很是郁闷,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就嫁人,还是个没见过的陌生人。
而且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对劲儿,就算部队换防出任务,如果真有这么个未婚夫的话,总该有点儿痕迹吧,难道就靠村里人私下传闲话吗。
想到此问三顺:“家福叔见过他?”
三顺:“应该见过,去年闹灾的时候,我爹带着社员也去下洼村帮忙了,我正好出来没赶上,其实我去了也不顶啥用,弄不好还会添乱,所以没见过你这未婚夫。”说着自己嘿嘿笑。
归南没好气的道:“那名字你总知道吧。”
三顺:“知道啊,不过不是我爹告诉的,是你未婚夫每个月都给你写信,邮递员送到队部,我爹让我给你送过去,信封上写着名字,叫应北。”
应北?归南愣了愣,姓应吗?这个姓倒不多见,不过归好像也不是常见的姓。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一般家庭出身,这时候不说乡下就是城里人取名儿也大都是卫红卫国一类。
而且,他叫应北,自己叫归南,名字上听上去好像还挺般配,会是巧合吗?忽然想起什么,忙问三顺:“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给我寄信的?”
三顺:“我想想啊,就是因为信你才跟你爷爷闹起来的,对了,是九月。”
现在是三月初,从去年九月到现在正好是六个月,而抽屉书页里夹的三十块钱,五块钱一张,正好六张,归南终于知道自己手里的三十块钱是从哪儿来的了,是她那个没见过面的未婚夫寄来的。
难道是这是他给自己的安家费?怎么可能,自己还没跟他结婚呢,哪来的安家费,要真是安家费,五块钱也说不过去吧,自己下地挣工分一个月都有十二呢。
不是安家费,那这一个月五块钱算什么,给自己的零花钱?他又不是自己什么人,用得着他给零花钱吗?
归南这会儿已经忘了,那三十块钱她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三顺:“你要是不闹腾,村里其实没什么人知道这件事儿。”
归南:“我闹什么?”
三顺:“你闹着要退亲,你爷爷不答应,你就跟你爷爷吵了起来,村里人还能不知道啊,更别说,这位应连长月月都给你写信,能瞒得过谁,说起来,应连长不是月月给你写信吗,干嘛还问我啊。”
归南:“谁告诉你他给我写信了?”
三顺:“信可是我送你家去,我能不知道?”说着八卦的凑近归南:“依我看这位应连长比那个刘卫国强多了,人家可是部队的大连长,以后你嫁给他就是军嫂,你没见咱们来的时候汽车上那女的吗,她男人估摸不是干部,还耀武扬威呢,你要当上连长夫人,在咱临江县能横着走。”
归南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螃蟹啊,还横着走,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去车站吧,再晚怕赶不及了。”
三顺:“你等等,我看看点儿。”说着扭身进了后面的百货商店,不一会儿出来道:“两点半,车站就在前面不远,来得及。”说着伸手把归南手里的暖壶接了过去:“我拿着暖壶。”
归南知道他是怕上车挤,自己拿着万一挤坏,就白花钱了。
车到的时候已经快四点,这时候的长途车就没准时的,能赶上就不错了,两人坐车到青山公社,再骑车回到桑园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刚进村就见队部外竟然停着一辆吉普车,这吉普车可是新鲜物件儿,县城都轻易见不着,青山公社就更不用说了,怎么会出现在桑园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