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初到康寧郡的那日,皇后娘娘仅凭一人之力,三言两语劝退了悍匪,为军队解围,那是多么英姿颯爽,意气风发?將她带回皇宫,如同神鸟折翼,困囿金丝笼。”
裴墨染侧过脸,他无言以对。
“诸葛先生的意思,朕明白了。”裴墨染捏著韁绳,翻身上马,“可朕念了皇后五年,就算不能白头偕老,朕也想跟她堂堂正正地告別,把该说的话,说清楚,不愿跟她玩什么猫捉耗子的游戏。”
诸葛贤頷首。
“诸葛先生隨朕一同去渔郡。”裴墨染道。
他希望诸葛贤能够约束他,免得他衝动之下做出难以挽回的事。
……
云清嫿回到了渔郡,只休整了两日,便让商队收拾货物、行李。
这一次,她准备亲自去外邦经商。
云清嫿担心裴墨染在渔郡留有暗探,所以还是戴著人皮面具或者戴著惟帽挡脸。
不出三日,商队便確定了此番出国的路线,打包好了所有货物。
云清嫿带著商队出了城,她心中的不安才有所缓和,她吐出一口浊气,“裴墨染的人没有追来,看来是我多虑了。”
“主子就放心吧,康寧郡的救援、重建迫在眉睫,皇上哪走得开啊?”巧慧宽慰道。
段南天调侃道:“这几日云小姐吃不下睡不著,我还以为你又得心病了。”
云清嫿笑了,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策马奔驰,如同乳燕投林。
城楼上,两个身影负手而立俯瞰全局。
裴墨染望著他们一路欢声笑语,眼神中带著些许宠溺与不舍。
“皇上真的不跟皇后娘娘告別了吗?”诸葛贤看向身侧之人。
裴墨染的眼尾泛红,“罢了。你看,离了朕,蛮蛮多高兴。朕一出现,恐怕她又会浑身不自在。而且,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蛮蛮总说,她不懂得如何爱人,但其实真正不会爱人的是朕。朕只顾著自己高兴,丝毫没有体谅她的煎熬,当初她跟朕提过离宫养病,可朕一口拒绝了。”
诸葛贤的眼前一亮,他有些意外,皇上居然在短短几日想通了这么多。
这番通透,真是难得!
“还不知皇后娘娘何时才能回来,皇上当真不跟皇后娘娘告別一番?”诸葛贤劝道。
裴墨染摇头,他盯著云清嫿的背影,“无妨,五年朕都等了,再等五年也无妨。”
等到承基能独当一面了,他便將江山交给承基,他自会来找蛮蛮。
云清嫿绕过一个弯路,在前面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谢泽修正牵著红鬃马,站在路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