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祁愿拍完戏从剧组离开,没回景园,而是去了趟疗养院。
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她去了赵知苑的病房。
重重护栏隔着,她只在隐约的间隔里,看见了那抹穿着病号服,抱腿坐在**的身影。
房间内的窗户被锁死,她背对着门,仰着头看向窗外的天。
外面晴空万里,飞鸟盘旋。
一旁的工作人员见状说了声:“她也只在第一天送过来时情绪比较激动,这几天还挺安静,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坐在那看天。”
祁愿没回话,只远远地看着。
可坐在**的人似是有感应一般,缓缓转过了头。
她双眼空洞无光,似是没有聚焦点,神情麻木地看了眼站在祁愿身旁的工作人员,可当视线移到祁愿脸上的时候,她整个人明显一愣。
空洞的眼神微微晃了晃,而后忽然笑了起来。
她缓缓下了床,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面上,一步步走过来。
工作人员见状也愣了愣,神色紧张地打算呼叫。
祁愿微微吸了口气,说了声:“没事。”
工作人员神色犹疑地看了她一眼,但终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赵知苑缓步走到了重重护栏前,塌陷的眼窝像是离水已久的鱼,干枯无光。
她嘴唇干燥起皱,但依旧咧着嘴角笑,干涸的眼眶里也缓缓积蓄起泪水。
在泪滴滑下的那一瞬间,她忽然低低叫了声:“愿愿。”
祁愿愣了一下,忽然鼻尖一酸。
赵知苑两手抓住栏杆,眼泪一滴滴掉不停,语气里带了层祈求。
“愿愿,你让晏清救救哥哥,救救爸爸,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了,看在我们家收养你和瑶瑶那么多年的份上,你救救他们。”
在低低的诉求中,祁愿的眼眶逐渐红了起来,她往后退了几步,嘲讽地勾了勾唇。
片刻后,她又低笑了一声:“收养吗?”
她缓缓抬起泛红的眼眸:“可我这么些年,却是一直在后悔曾经成为过赵家的人,我没有办法感激让瑶瑶永远停留在二十二岁那年的你们,她本来,也该拥有灿烂美好的人生。”
赵知苑忽地狠狠愣了一下,原本清明的眸子瞬间蒙上了层尘埃,泪珠挂在脸上,可表情却是愣怔而又麻木。
许久后,她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双脚也往后退过去。
麻木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癫狂的狠戾。
“你知道宋瑶为什么自杀吗?”
说完后,她忽然微微弯下腰,大笑了起来,神情诡异地低语:“我故意的,她不死,我怎么活呢?”
语罢,她又往后退了几步:“哈哈哈哈,她不死,我怎么活!”
红得像是要滴血的眼眶死死地盯着祁愿,复又疾步走上前,干枯柴瘦的双手用力握住防护栏。
一旁的工作人员见状赶忙单手护在祁愿的身前,将她往后推了几分,并赶忙拿出传呼机,说了声:“十九号房病人情绪波动!”
赵知苑还在笑不停,瞪着双眼,脸贴在护栏上。
“她喜欢哥哥,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告诉你啊,把她送上苏宋青床的那次,药是我给她下的。”
“我就是要让她看看,根本没人在乎她,连她喜欢的男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