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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万军止步唯王聆听潮汐8（第2页）

来不及了。

芬格尔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此刻的黑泽笃。

“认识你很好，希望在这之后你能替我杀死利维坦，嗯，没有别的了。”

黑泽笃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颤抖，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再见，芬格尔。”

刀光落下。

芬格尔想大喊却没发出声音，他突然想起两年前在自己的小说里写过的一段话——

暝杀炎魔刀。

挥下此刀的人，眼神应是寂寥的。

这一刀承载的，或许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深可见骨的、无法言说的决意。

刀光映在他眼底，跳跃着，像是一簇在永夜中徒劳燃烧的、孤独的篝火。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力量，温暖如母胎，却又带着焚尽一切的残酷。

那是对自我仇恨的了结。

黑泽笃。这个被称为利己主义者的男人，他挥出那死亡一刀的初衷，或许并非为了拯救世界，也并非为了所谓的正义。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一种最彻底、最极端的方式，来了结缠绕自己多年的梦魇。他从格陵兰海带来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黑泽笃拯救的，始终是他自己破碎的灵魂。不过，这次也拯救了所有人。

利己主义者，终为己。

黑泽笃那燃烧生命的一刀，带着无法言说的决绝，精准而狠戾地刺入了贝希摩斯那熔金巨眼的边缘。暗红色的魔刀几乎齐根没入，只留下扭曲的刀柄在外。

“嗷——！！！”

贝希摩斯发出了开战以来最凄厉、最痛苦的哀嚎！它猛地松开了咬住利维坦的巨口，庞大的头颅疯狂甩动，试图将那柄带来剧痛的魔刀甩脱！

龙血如同岩浆般从它破损的眼眶中汹涌喷出，滴落在浑浊的海面上，发出嗤嗤的声响，蒸腾起刺鼻的白烟。

一些残存的、本能驱使的龙形死侍嗅到龙王之血的气息，疯狂地游弋过来，试图汲取这蕴含力量的血滴。但贝希摩斯在剧痛下的盲目挥爪，带着崩山裂石的力量，瞬间就将这些靠近的死侍连同周围的海水与废墟一同拍成了肉泥与碎屑！

这突如其来的重创，带来了致命的破绽！

利维坦抓住了破绽。

一首被压制的它，爆发出濒死反击的恐怖力量。它那修长的脖颈猛地扭转，布满利齿的巨口狠狠咬向贝希摩斯因剧痛而暴露出来的脖颈侧面！同时，周身环绕的海水凝聚成无数道高速旋转的冰蓝色水刃，如同风暴般切割向贝希摩斯身体各处的关节与伤口！

“轰！”

贝希摩斯被这凶猛的反击打得踉跄后退，沉重的脚步踩得海床剧烈震动。

芬格尔落在了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他没有去看那瞬间逆转的龙王战局，而是踉跄着冲到黑泽笃倒下的地方。

那个男人躺在冰冷的积水与瓦砾中，全身龙化特征正在快速消退，露出下面苍白如纸、布满细微裂痕的皮肤。西度暴血彻底燃尽了他所有的生机，瞳孔中的赤金色早己熄灭，只剩下空洞与灰暗。雨水落在他脸上，沿着僵硬的轮廓滑落。

芬格尔沉默地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合上了黑泽笃未能瞑目的双眼。

“你小子，真是个利己主义者。。。。。”芬格尔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无奈和苦涩，“这么好的耍帅机会让我来不好吗？”

他像是在对一具尸体抱怨，又像是在质问着命运的无常。这个他或许从未真正理解过的同僚，用最极端的方式，在他心里刻下了一道复杂的印记。

“放心，这里所有的龙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