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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执手相看不是眼前人（第1页）

赵灵芸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瞬间吓得花容失色。自己明明站在这里，那李文曦身边的赵灵芸又是谁？难道自己竟有一个双胞胎姐妹？可家中从未有人提起，自己也从未听说过。实在太像了。音容相貌、走路姿态、身上衣饰，竟完全一模一样。可她今早这身衣裳是自己随手搭配的，头上发簪也是前几日从地摊上买来的。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瞬息之间打扮得与她分毫不差。她望着那个自己，心中涌起万般恐惧：若旁人都认定那赵灵芸才是真的，自己这个真赵灵芸反成了假的，届时她又该何去何从？她一时不敢上前，只悄悄细看那假赵灵芸。很快她便发觉，这假货终究是假的，与真实的自己仍有不少差别。外貌虽相似，言行举止却截然不同。真正的赵灵芸虽是富贵千金，脾气略显急躁，却向来端庄守礼。这假赵灵芸却举止轻浮。她与李文曦虽已定亲，毕竟尚未成婚，何况此刻正在大街上，这假赵灵芸竟几乎整个人挂在李文曦身上。如此亲密，实在有伤风化。即便是已婚夫妻上街，也不会这般全然倚在男子身上。二人走了几步，路遇一个跪地行乞的乞丐，面前破碗里放着几枚铜钱。这假赵灵芸非但不施舍，反一脚踢翻那破碗，随即掩口娇笑。乞丐敢怒不敢言，只狠狠瞪了假赵灵芸两眼。李文曦对假赵灵芸这番作派也有些看不惯，虽眉头微皱，觉其不妥，却并未出声。毕竟是他未婚妻。为一个乞丐惹未婚妻不快，这生意可不划算。若行事之人并非他未婚妻，他恐怕早已出言斥责。赵灵芸意识到，这是有恶人假扮自己，却扮得不够用心，一言一行便露了破绽。可究竟是谁？为何要假扮她？又为何能扮得如此相像？莫非又是画皮？赵灵芸曾深陷画皮红颜劫一案，被殷娘利用枯骨蝶夺去面容，而殷娘能变作她的模样。可那些枯骨蝶早已销毁，殷娘也魂飞魄散。又是谁，掌握了这等邪术？赵灵芸越想越心惊，仍不敢贸然上前，只得悄悄尾随，要看这假赵灵芸究竟什么来路。李文曦与假赵灵芸亲密同行，来到一家名为一线牵的小裁缝铺旁。小店自然取“千里姻缘一线牵”之意。裁缝铺旁有一条小胡同，假赵灵芸对李文曦说了些什么，李文曦便留在原地等候，假赵灵芸独自转身进了胡同。赵灵芸在暗处等了半天，不见假货出来，而李文曦仍在胡同口等待。她终于按捺不住，冲上前一把抓住李文曦的手臂，急问道：“文曦！刚才那女人是谁？你从哪儿遇见她的？”李文曦见是赵灵芸，面露迷茫与惊讶：“你问的这是什么问题？刚才那女人不就是你吗？”“不是我！你从哪儿遇见她的？”“啊？不是你？又是谁？”“先别管这个，你从哪儿遇见她的？在我家吗？”“我本打算去府上拜访令尊令堂，半路遇见了你，你说想让我陪你逛街，我们便一路逛到了这里。”“原来是半路碰见的……”李文喜一头雾水，问道：“你不是说要去那边巷子吗？怎么突然从后面出来了？”赵灵芸心头怦怦直跳，鼓起勇气道：“那人是假的！是有人冒充我！”“假的？什么意思？”“就是有人扮成我的模样与你在一起！你同她在一块儿多久了？”“大半天都和她在一起。自半路相遇，一路逛到此处。她说要给我一个惊喜，送我一件小礼物，让我闭眼在此等候。等着等着，就见到你了。”赵灵芸咬牙切齿：“若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冒充我，定将他碎尸万段！”李文曦不住打量她，迟疑道：“假的？那也太像了吧。容貌与你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性情有些不同，总觉得怪怪的，原来是个假的。”“我们去抓住她，送交官府！”赵灵芸拉着他道。二人赶至那条胡同，却发现这是个死胡同，仅有几个男子从里走出，不见那假货踪影。两侧墙垣高耸，常人绝难翻越。“奇怪，那假货跑哪儿去了？算你跑得快！”赵灵芸扬声说道，实则心中惧怕。不知为何，她不敢直面那假赵灵芸，许是害怕对方神通广大，会伤及自己。李文曦摸了摸额头，喃喃道：“奇怪，难道是我病了，还是中了邪？大白天撞鬼了……不至于吧，今日太阳这般大。况且那女人有影子，应不是鬼。”赵灵芸情不自禁看自己的影子。李文曦忽然盯着她：“是不是你在搞什么恶作剧，故意逗我玩？”赵灵芸叫道：“怎么可能！那女子毫无教养，所作所为只会败坏我的名声！我岂会拿自己的清誉开玩笑？她做的那些事，我一件也做不出来。就算要开玩笑，也绝不会如此！”李文曦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赵灵芸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问道：“你在看什么？”李文曦忽然涩声笑道：“那个假赵灵芸，与你这个真赵灵芸实在太像了。若哪日那假货的言行举止也与你一般无二，我该如何分辨孰真孰假？譬如眼下，我面前的你，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这话如冰水泼面，让赵灵芸浑身一僵。赵灵芸提起她与李文曦之间许多不为人知的点滴往事。这些都是外人绝无可能仿冒的。李文曦这才确信，眼前的赵灵芸是真的。可赵灵芸却愈发害怕：正因为她与李文曦极为熟悉，他才能够分辨真伪。倘若那假货去到不熟悉她的人面前冒充，旁人定然无法识破。若任其招摇撞骗、败坏她的名声，日后她还如何自处？此时，一位年轻官员恰巧路过，唤李文曦过去商议要事。李文曦只得与赵灵芸匆匆作别。赵灵芸心中恐惧难消，便直奔忘忧斋，向宋雪凝求助。宋雪凝听罢她的遭遇，便将此前听闻的千面盗一事，细细说与赵灵芸。赵灵芸回想那些受害者的身份，疑惑道：“奇怪，我与那些人素不相识，毫无往来啊。这些假冒之事，难道都是同一人所为？若真如此，那他也太可怕了。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忘忧斋异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