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某处彻底塌陷,夹着惊惶,掉入无底深洞,沉甸甸地下坠。
冷血胸口发胀,便似被?人押进了?炉火内,热势猛烈,火舌倏地穿心?。比之?更?烈的炽热情感,教他彻底慌乱、恐惧。
心?脏随着她的话音激烈晃动挣扎,却似被?飓风裹挟的草,抓不着实处。
晃动的余光里,碎骨聚成的霜刃闪过寒光,冷血的眸光闪烁,忽明忽暗。
不知?怎的,这当口,他猝然想起那只重伤的瘸腿狼,某种狂热的念头跃过心?间?。
冷血的心?跳陡然加速,似站桩般站得脊骨僵直,沁出满襟的热汗,不躲、不闪,便要任这本可?避开的一剑贯穿左胸。
他在心?底暗暗反驳道:他确是一个怪物。
依恋濒死?时的快感,更?贪恋温柔。冷血的心?神从未如此紧绷,仿佛这一剑贯穿后便要迎来最后的答案。
他的目光攫紧了?栖棠的面容,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颤栗。
他想,这是最后一次。
然而这无法回转的一剑却于半空中被?另一柄剑截下!
剑刃相交处,脆骨黏合的骨剑被?反震湮灭。
紫电缠刃,凌厉剑气荡开三丈,正是琼琚剑!
冷血的瞳仁下意识轻缩,坚忍锐利的脸容一瞬怔愣,紧盯着那柄陡然出现的紫剑。
栖棠收回剑势,凝着这柄再熟悉不过的剑兀自出神刹那。
自她生出血肉起,她便成了?琼琚剑真正的主人,世间?独一,无人可?替。
她再也不用攀附剑主而生,而是真正的我主剑意。
栖棠捂着心?口,慢半拍地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握紧剑柄,凭着杀意纵力抛出,紫光倏亮,剑刃似回旋镖般打转!
剑气劈折间?似要断山折海,似雨线般密密麻麻的骨人堆瞬间?被?拦腰砍断半截。
她抬起头,直视冷血:“你?可?知?我也只有一身?玄钢铁骨?因为你?,生了?一颗识情懂爱的心?,也长出了?一身?血肉。”
“难道你?也把?我当作怪物?”
仿佛劈山的斧头重砍在铜钟上,这寥寥数语震得冷血浑身?的骨骼都在颤响。
他的瞳仁激晃,似被?人割断了?喉管般,彻底失了?声。
那柄兀自在骨人堆中大杀四方的紫剑在瞳孔中不断放大,存于记忆中的话音在耳畔回响——
‘此剑名为琼琚,正与少侠相配!’
‘我喜欢你?,所以才想把?自己送给你?。’
‘因为你?,生了?一颗识情懂爱的心?,也长出了?一身?血肉。’
冷血的脸上烧起滚烫,血液一泵一泵地激流翻滚,急促的呼吸压不住炙热,只觉得这字字句句似咒一样将他缠紧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