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歆在混沌中苏醒,她试图挣扎,却发现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捆缚,腕间磨出血痕。
冰凉的青砖地贴着面颊,染缸的霉味与劣质脂粉气混在一起。
一张布满油汗、眼神浑浊的陌生男人面孔在她眼前放大。
他衣衫不整,呼吸粗重滚烫,带着令人作呕的酒臭,喷在她脸上。
“小美人儿……等急了吧?嘿嘿……”男人含糊不清地□□着,一只粗糙油腻的手已经撕扯向她繁复精致的衣襟。
恐惧让楚言歆重重的咬住男人伸过来的手,她用尽全身力气推拒,指甲在那男人粗壮的手臂上抓出血痕。
但她的反抗在对方蛮横的力气面前显得如此孱弱。
“装什么贞洁烈女?不是收了银子让爷快活吗……”男人不耐烦地嘟囔着,动作更加粗鲁。
衣帛撕裂的声音在死寂的陋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另一边,“来人!快来人啊!”翟青璇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恐惧,“楚小姐!楚小姐不见了!快来人啊!”她跌跌撞撞地冲出试衣间,对着外面惊慌失措地大喊,瞬间吸引了整个铺子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几位正在挑选衣料的贵妇人。
松韵灰头土脸的起来,后背直冒冷汗,看着翟青璇失态的模样,她突然福身:“奴婢回府内通知管家,劳烦翟小姐在此稍候。”
今日出府之时,因为翟小姐的马车来侯府门前接她们小姐,所以她们小姐只带了她与一个粗使婆子,她转身向外疾驰。
掌柜和伙计们闻声赶来,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和吓得花容失色的人,也都慌了神。
“怎么会?刚才进去的另一位小姐呢!”掌柜也吓傻了。
“我……我就出来挑个料子,不到片刻功夫,听到里面有声音,进来就就不见了!”翟青璇哭得梨花带雨,紧紧抓住旁边一位贵妇人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夫人!您快帮忙找找!楚小姐她……她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铺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翟青璇的尖叫和哭泣,以及“侯府千金在时锦铺试衣间神秘失踪”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传开。
几位有头脸的贵妇人立刻组织人手搜寻,掌柜则派人去报官。
不知名的巷子里,他们要找的人马上要遭遇灰暗时,破窗突然被砸开,一个粗陶罐在刘二脚边炸裂,酸臭的腌菜汁溅了他满裤腿。
“哪个不长眼的!”刘二暴怒转身。
楚言歆的指甲已深深掐进掌心,她盯着那块在尘土里滚动的粗陶碎片,耳畔嗡嗡作响。
窗户口空无一人,刘二怀疑的看着破窗,缓缓迈步过去,只见“嗖”的一下子,一块黑泥巴精准的糊在了他的脸上。
“艹,老子弄死你!”刘二疯狂揉眼睛,打开门就冲向外面。
窗户口,梳双螺髻的绿衣少女翻窗跃入,瓦片割绳的碎屑簌簌落在楚言歆裙摆。
绳子将断未断之际,寂静的巷口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
“啊,这是不是楚小姐的珠钗?”
“是吧,我记得萱萱今天就是带的这个!她一定在里面!”
与此同时,刘二的脚步声渐进,屋内的两个女孩浑身血液凝固。
若刘二进门看到如今的情况,一嗓门喊下去外面的众人定都知晓如今的情况。
“来不及了。”绿衣少女突然扯开自己衣襟,“得罪!”
她将外衫往楚言歆头上一罩,自己抓起地上煤灰往脸上一抹,扯乱衣襟拉着刘二撞了出去。
“这里!这里好像有动静!”有人喊道。
翟青璇正引着贵妇们逼近,忽见个蓬头垢面的丫头拉扯着刘二扑到跟前:“夫人小姐们救命啊!这贼人抢了我的嫁妆!”
她死死抱住翟青璇的腿,沾满煤灰的手在那湘妃色马面裙上留下五个黑指印。
“放肆!”翟青璇慌忙后退,精心准备的珠钗“当啷”掉到地上。
混乱之际无人注意房间内闪过两道黑影,那影子带着楚言歆翻进了隔壁。
“这杀千刀的抢我娘的棺材本!”女孩嘶喊着把刘二往贵妇人堆里推搡,煤灰混着泪在脸上冲出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