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楚言歆,马车便绕了路,曲里拐弯的准备往竹屋弄舫去,苏云浅狐疑的打量着秦墨,“小墨,我记得之前你讲过,萱萱与你虽然订亲,却无任何男女之情吧。”
秦墨挑眉,坦然的点点头。
“那为何你要对她这么上心?总不能是因为侯爷吧。”
给她选武俾,让她进宫与姐姐一道去春猎,给她善后……这些若是因为钟情也倒说得过去,可她刚刚看的很清楚,秦墨的目光里无半分爱恋。
秦墨讶异,“你师父没跟你说?”
他以为李枢那老顽童在苏云浅刚到江都时就把他那点事倒腾干净了,毕竟他跟阿珩最初可是这老顽童给他们的东西。
“???”苏云浅微微抬了抬眉梢,“我师父要跟我说什么?”
“……”秦墨沉默了一下,啧了一声,“我以为我跟承锦的事你师父告诉你了。”
这次换苏云浅沉默了半响,“你跟侯爷什么事?”
“就你想的那样。”
秦墨承认的太坦然了,苏云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之前有过怀疑的,毕竟秦墨跟这位侯爷走的太近了,亲近之人根本瞒不过,所以亲耳听到倒没有那么惊骇。
作为医者,她对此事倒是看的很开,便问的直接,“除了我师父,还有谁知道?”
秦墨摊手,“应该除了我师父,也就是你爹,其余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
很好,真的很秦墨了。
苏云浅真的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若有所思的看着秦墨,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
秦墨被她盯的莫名其妙,还没等开口问,就听到她突然蹦出了一句,“那你需要一些物什吗?比如角先生,勉铃……”
正在专心驾车的重擎默默的吐出一口气,无语望天,安慰自己习惯了就好,毕竟自家主子跟前没几个正常人。
马车里的秦墨也被自己师姐的语出惊人震得一时语塞,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
他猛地呛咳一声,险些被茶水呛到:“师姐!”
苏云浅神色自若,指尖轻轻敲着案桌边缘:“医者面前无避讳,你若需要,我那儿还有前朝太医署的《房中秘要》手抄本。”
车辕上的重擎死死攥紧缰绳,恨不能当场聋了才好。
秦墨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不必。”
“当真?”苏云浅挑眉,“听闻玄寂这次从南疆带回些奇药……”
“苏、云、浅。”秦墨一字一顿,琉璃色的眸子泛起危险的光,“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告诉你师父当时是你偷用他珍藏的雪灵芝试药。”
车外突然传来重擎剧烈的咳嗽声,他终于忍无可忍,哑着嗓子道:“主子,苏小姐,我们到了。”
马车尚未停稳,秦墨已掀帘跃下,衣袂翻飞。
苏云浅望着师弟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微勾。
能把这混世魔王逼到这般境地,倒也不枉她故意激这一回。
谭叶从巷子跑到竹屋弄舫暗门的时候,常溪亭正倚在窗边的矮榻上,纤细的指尖拨弄着一把鎏金算盘,珠玉相击的清脆声响在静谧的室内格外清晰。
“做的不错。”
常溪亭头也不抬地说道,另一只手在账册上勾画着什么,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她鸦青色的裙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谭叶反手合上门,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仍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