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昱珩的身形微晃,他一言不发,正要去捡那枚玉佩,却听见一道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将军!末将等有要事求见!”
这是一个局。
他眸色骤厉,手已经摸上了银乌枪,准备直接当刺客处置时,一道轻佻的嗓音骤然压过了那些杂乱,“哟,赵监军,好大的阵仗啊。这深更半夜的,是赶着给侯爷送夜宵呢,还是来查岗啊?”
楚昱珩心下一松,他弯腰捡起玉佩,瞥了一眼跟前的赵宁,手腕一转,一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另一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拖入帐内。
赵宁猝不及防,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眼中充满惊恐。
“末将听闻帐内有异动,担心侯爷安危……”不远处的人没料到秦墨会突然出现,心下虽惊,不过转而想到怀中的密旨,底气又足了几分,“职责所在,不得不查!还请殿下行个方便,让末将等过去查看一番!”
他特意加重了“职责所在”四个字,暗示自己是奉命行事。
秦墨寸步不让,他就这么玩把着手中的玉佩,目光扫过他身后的人,声音带着些许吊儿郎当:“重擎啊,依照我朝《军律》,未得主帅军令,擅持兵刃冲击帅帐者,该当何罪?”
重擎答得毫无迟疑:“依律,视同谋逆,主犯立斩!从者皆杖一百,流三千里!”
秦墨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玉佩的纹路,听完重擎的话这才抬起眼皮,微微挑眉,“听见了?”
赵监军的额角渗出冷汗,他心里叫苦,当初就不该接这个差事的,跟这位沾边的能是什么好差事?
但那位许诺的东西又……
他一咬牙,硬着头皮道:“下官奉命行事!此乃……”
他话没讲完,便被秦墨异常强硬的打断了,他上前一步,“奉命?”
“奉谁的命?”
“陛下吗?”
他嘴角的讽刺意味更重了,“要不然你去问问你奉命的那人,他为何叫你来做这掉脑袋的差事?”
秦墨把手中的玉佩轻轻抛起,又握回手里,接着他把那玉执起,用那它的壁身轻轻拍了拍赵监军的脸颊,白玉的墨字在月色下格外明显,“我今夜就站这儿等着,你奉谁的命,就叫谁过来,我等着。”
赵监军吓得双腿战战,他哪里敢去叫?又哪里叫得动?!
“滚吧。”
一听这话,他如蒙大赦,带着身后的人赶忙告退,溜的飞快,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帐内,赵宁被楚昱珩捂住嘴,微弱的呜咽还没出口,就被更大的力度压了回去。
“噤声。”他的气息沉重,语调微暗,“敢发出半点声响……”
那杀意仿若实质,笼罩在她身侧,她哪敢再有半分不从?
她微弱的点头,眼中因为惊惧而含着泪光,泫然欲泣。
楚昱珩审视了她片刻,终于一寸一寸地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他呼吸粗重,眼中弥漫起猩红,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新鲜空气涌入肺腑,赵宁腿一软,眼前一黑,差点瘫倒在地,只能靠着身后案几勉强支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动,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厚重的帐帘就被掀开,夜里的凉意潜入,白日里惊鸿一瞥的少年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前。
接着一件披风兜头盖了下来隔绝了她的视线。
秦墨垂眸看着帐内的景象,然后向身后一扫,“重擎。”
年轻的侍卫立刻垂眸入内,道了一句,“得罪了。”便把披风里的人整个儿捆了起来。
“看着她,喊我师姐过来。”赵宁最后只听见这句话便失去了意识。
楚昱珩正蜷缩在榻上,手指握成拳,掌心似有血迹。
他的衣襟被扯开,胸膛剧烈起伏着。
熟悉的气息拥了过来,秦墨把他整个人揽住,把他的拳头强硬的掰开,“松手!”
楚昱珩在他怀里不正常的发着抖,呼吸粗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