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都到这了,几乎是完全遵循身体的本能,她抬手绕到他颈后,揽住了他,将两人之间少得可怜的距离彻底消除。
她仰起脸急促地喘着气,眼底水光潋滟,分不清是羞是恼。
只见她红唇微张,带着颤音吐出两个字:“快点!”
这两个字干脆、直接,似是赌气,又似急不可耐。
谢昀脑中紧绷的最后一根弦,“啪”一声断了。他不再有丝毫的犹豫,俯身再次覆上她的唇。
这一次的吻,与先前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
不再是戏弄,不再是试探,而是掠夺一切的强势和急切。
姒华欢被这狂风暴雨般的亲吻弄得晕头转向,揽在他颈后的手无力滑落,只能被动承受着。
空气再次都被他夺走,灭顶的窒息感中却夹杂着一种奇异的快感,让她身体愈发酥软,像一滩春水溶化在丝衾间。
谢昀的吻不再流连于唇瓣,而是沿着她滚烫的脸颊一路向下,落下细密的啄吻。
在最后关头,谢昀突然停下,低喘着问:“还要继续吗?”
姒华欢不满他的戛然而止,更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羞赧地别开脸,咬牙小声道:“别废话了……”
他反而耐着性子继续问:“我是谁?”
姒华欢呜呜咽咽不肯张嘴,他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循循善诱:“叫我的名字。”
姒华欢几乎快被那股子难耐折磨地掉下眼泪,气得一口咬上他肩头:“谢昀!你这个混蛋!”
世上被骂了还愉悦笑出声的人,此刻除了谢昀,大概再无第二人了。
他低低“嗯”了一声,腰身一沉,缱绻温柔地再次吻上她的唇。
夜色浓稠,将这一室旖旎尽数包裹。一阵强风刮过,吹得树叶簌簌而落。
云层将月亮全部拥住,又被一道紫电劈开,昭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远未停歇。
不知过了多久,寝殿内烛光早已熄灭,精疲力尽的小公主沉沉睡去,坠入无边的梦境。
姒华欢又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浮在半空。
低头望去,是送葬的队伍。
其规模浩大,前所未有。放眼望去,尽是缟素。
长长的队伍沉默地行进在宽阔的路上,旌幡如林,蔽空遮日。高大的灵策划披着繁复的黑白帛,由无数引幡官和执绋者牵引缓缓前进。
队伍两侧,是望不到尽头的仪仗卫士,文武百官皆着素服,垂首屏息,步履沉缓。
她依旧听不到任何声音,哭声、哀乐、步履声,一切都被隔绝在外,唯有这宏大而肃穆的画面立于眼前,压抑至极。
是谁的葬礼?竟如此隆重。
心念一动,她这缕幽魂便加快速度向前飘去,越过层层人群,直抵队伍的最前方,仔细看那竖立在灵柩前的铭旌。
玄色的缎底,以金线绣着文字,上面赫然是她的封号!
竟是她自己?灵车上的棺木中躺着的,是她?
她并没有感到悲伤,反而有些想笑,试问这世上有谁还能亲眼目睹自己的葬礼呢?
她随着队伍沉默地流向郊外的皇陵,一路通过神道。
神道两侧排列着瑞兽石像生,尽头矗立着圣碑,上记录着皇陵中陵墓主人的身份及功德。
石碑上的字又小又多,姒华欢没有一一细看,只草草扫过。直到最后两个圣碑,看起来新很多,不由好奇地凑近。
文宗睿景大圣大昭孝皇帝?
她记得皇祖父的谥号不是这个呀。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父皇的圣碑。
瞬间的巨大冲击让她周身一颤,几乎站不稳,她下意识地颤着手想轻轻抚摸圣碑上的文字,手指却徒劳地穿过。
父皇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