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借他之手,行不轨之事?还是想搅乱朝局,浑水摸鱼?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他单刀直入,“你想让我做什么?”
神秘人沉默了片刻,半晌才缓缓开口:“或许……时机到了。也或许,是有人不希望侯爷继续被蒙在鼓里,成为别人手中的刀。”
时机到了,什么时机?
是谁不希望他成为别人手中的刀?这个别人,是指陛下还是其他人?
说完,神秘人不再多言,向后一退,从袖中拿出一个东西扔在地上,顿时烟雾四起,身形迅速消失在烟雾中。
谢昀站在原地,没有去追。
此人既然敢来,必有脱身之策。
况且,此人还未说出他的真正目的,定然还会再来找他。
今晚听到的这一切,无论真假,都在他的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他不能尽信,却也无法忽视。
父亲,母亲……
难道他们辉煌的一生,真的终结于一场肮脏的政治阴谋?
可陛下得知消息时的悲恸,陛下待他的好,都是假的吗?
谢昀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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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光微亮,姒华欢便醒了过来。
一夜浅眠,她睁开眼第一句话就问魏紫:“谢昀回来了吗?”
魏紫小心翼翼端来温水,看着她的脸色道:“回殿下,侯爷尚未回府……”
还没回来。
已经一天一夜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姒华欢正心乱如麻,姚黄兴冲冲地撩开珠帘跑了进来,“殿下醒了?昨晚京城里可出大事了!”
姒华欢心头一跳,瞬间从床上坐起,“谢昀怎么了?”
姚黄愣了愣,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殿下,不是侯爷的事。”
姒华欢这才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失了方寸,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什么事?”
姚黄又兴奋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是国子祭酒桑家,他们家出大丑闻了!”
“桑家?”
桑家一向以诗礼传家,门风严谨著称,能出什么丑闻?
“对呀!”姚黄迫不及待地分享刚听来的新鲜传闻,“殿下,你还记得几年前,桑家次子桑进,被曝出偷养外室,桑夫人盛怒之下,觉得他德行有亏,下令打断了他一双腿的事吗?”
姒华欢点了点头,这事她听叶殊宜提起过。
只见姚黄神秘兮兮地继续说道:“原来当年偷养外室的那件事,根本不是次子桑进做的,而是那个,一向被誉为谦谦君子的长子——桑临!”
“什么?”这下连一旁沉稳的魏紫都惊得捂住了嘴。
“之前那个外室柳氏,其实是被送到了乡下看管起来了。不知从何处知晓了桑临竟然在京城偷偷从青楼赎了个姑娘,金屋藏娇,又养起了外室。”
“那柳氏也是个烈性子,心中气不过,竟偷偷从乡下跑了出来,一路寻到了京城,直接寻到了那外室所居的宅院!就在昨晚,深更半夜,她直接闯了进去,正好将桑临和那青楼女子捉奸在床!”
姚黄说得眉飞色舞:“那柳氏当场就闹起来,哭喊叫骂,动静大得把左邻右舍全都惊动了。桑家眼见事情要闹大,赶紧派了家丁护院过来拿人,想把她强行带回去。”
“那柳氏见势不妙,一路跑到了京兆府门前,抱着登闻鼓就大哭起来,口口声声喊着‘冤枉’、‘桑家欺人太甚’。啧啧啧,这下可是彻底捅破天了,如今,怕是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魏紫听得目瞪口呆:“我的天,那这么说,当年桑家二公子桑进,竟是替他那好兄长背了黑锅!”
桑家这桩丑闻确实足够震撼。
一向以清流典范自居的桑家,内里竟是如此不堪。
长子行此苟且之事,却让次子顶罪受罚,将他一双腿都给打断,生生断送了前程,真是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