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雨声未歇。陆子白静静靠在滕九皋怀里,滕九皋半倚着罗汉床的挡板,一手搂着陆子白,一手惬意地翻着书卷。
陆子白手里捧着一本从祝谈书坊买来的小说,读得津津有味。窗外雨点拍打着檐角,凉风自半开的窗户吹进来,他却觉得这风吹得正好,凉意里透着舒爽。
忽然,身后的滕九皋动了动,像是拉了拉衣襟。
“你冷吗?”滕九皋低声问。
“我不冷。”陆子白头也不抬,仍埋在书页里答道。
“可我有点冷。”滕九皋笑着合上书,“我去加件衣服。”
“好。”
不多时,他果然披着一件外衣窜了回来,哧溜钻回床上。陆子白偏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滕九皋身上穿着件短得吓人的浅蓝色斗篷,头上还扣着斗篷的小帽子。
“你给我脱了!不许穿这件!”
“人家好冷的~不脱~”滕九皋抱着他的手臂,整个人软绵绵地往他身上蹭,扭来扭去,语气里尽是作怪的娇气。
“我都舍不得穿!你穿什么穿!脱了啊!”陆子白无奈地瞪他,声音都高了八度。
“诶,这不是我赔给你的那件吗?你竟然舍不得穿?好感动哦~~~~~”滕九皋笑得眉眼弯弯,拉长尾音,故意气他。
“小心弄坏了!现在你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陆子白冷声道。
“谁说的!”滕九皋立刻反驳,眼珠一转,坏笑道,“我前几日顶着那张新脸路过联谊馆,就有个商修开口,要出十三两银子和我交流来着……”
话音未落,陆子白只觉火气直冲脑门,腾地从床上站起,一肘接一肘往他身上招呼:“你真他娘的龌龊!小人!滚去跟那老东西成亲算了!”
陆子白一边打,一边气急败坏地吼:“我身上干干净净!要是被你染上什么脏病……你、你……我非被你气死不可!”
滕九皋被打得东倒西歪,仍旧笑得前仰后合,手忙脚乱护着自己:“哎哟哎哟!我可没和他圆房!我这种人哪里是恋老癖?更不会为了那点小钱折腰!”
陆子白一愣,随即目光一寒,冷声质问:“什么意思?那若是他出一百两银子,你是不是就真会和他圆房了?!”
“当然不会。”滕九皋用左手支撑着身体,半斜在床上,歪着头望着他,眼神里带着点笑意,“这世间的所有,都比不上我第一眼就看上的人——你。还有……”他语气一顿,故意拖长声音,“遐哥儿,你这是在吃醋吗?”
话音未落,陆子白的脸唰地红透,耳根都在发烫。他咬着牙,猛地扑上去,直接坐在滕九皋身上,一拳接一拳砸下去,每一下都伴着一字一顿的怒吼:“不——准——乱——开——玩——笑——!!!”
次日清晨,陆子白在滕九皋的怀抱里醒来。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滕九皋那张近在咫尺的睡颜。
两人相识已久,可他却从未这样静静地、仔仔细细打量过对方。不得不承认——滕九皋生得确实没得挑,眉目修长,眼角柔和,肤色白润,薄面微腮,鼻若悬玉,唇色温润。
陆子白心底暗暗咬牙:若不是这张脸,怕是自己早就一拳一脚,把这人打得鼻青脸肿、屁滚尿流、七窍流血、血肉狼藉、尸骨无存……
虽说心里怨得紧,可眼前这张脸毕竟还好端端地存在着。盯着它,陆子白终究没能压下心头的悸动,悄悄伸手,指尖落在滕九皋的唇上。那唇并不算厚,却柔软得惊人。顺着唇往下望去,他的身体在薄薄的中衣下若隐若现。陆子白屏住呼吸,伸手轻轻扒开衣襟,一寸一寸抚过那片肌肤。
昨夜,窗开了一夜,凉风吹进屋来,让滕九皋的身体透着冰凉。陆子白心里一紧,忍不住将自己整个人往他怀里狠狠挤了挤。
再往下,便是滕九皋口中那个不凡之物的所在。陆子白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伸出了手——却在下一瞬,被牢牢抓住。
滕九皋缓缓睁开眼,目光里带着笑意,声音低沉:“观察你很久了。怎么,终于忍不住下手了?”
陆子白被拆穿,脸色却半点没慌。他哼了一声,直接甩开滕九皋的手,跨过对方的身子,利落地下了床。
“起来吧,”他背对着滕九皋,语气冷冷,还带着一丝掩不住的心虚,“今天我还有正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