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架在脖子上,萧晏清却未见一点慌乱之色。“元硕,有句话你说对了,我们的确是一类人。”
“什么意思?”
“太子不妨猜猜看,为什么你能堂而皇之地潜入公主府?当真以为是自己功夫了得吗?”萧晏清嘴角含笑,一半是挑衅,一半是轻蔑。
元硕拧眉,刀刃逼近,萧晏清的颈上见了红。
“你大可以杀了我,只是你的毒就休想解了。”血珠顺着刀口冒出,萧晏清浑然不觉般,竟还有闲情抬手钩住元硕的下巴。“能死同时,倒也算圆你所愿,如何?”
乌血好巧不巧从元硕嘴角流下。迎着那双蓄满得意的眸子,元硕笑道:“萧晏清,我看错了,你比我疯。”
然后“唰”一声,匕首入鞘。
“你何时下的毒?我探过,茶里没有东西。”元硕恨恨地说。
“太子不如关心关心,自己何时会毒发身亡吧。”这回轮到萧晏清歪在榻上了。她视线在方才亲自点起的铜灯树上停留了一瞬,转而去欣赏元硕调整内息的狼狈。
“解药。”元硕咬牙切齿。
萧晏清手掌一摊,一颗东珠大小的黑色药丸静静停在掌心。元硕刚要去取,萧晏清却忽然收回手。
“我定会替太子选个合适的太子妃。你既然悄悄地来,便悄悄地走,别在大虞生事。”
元硕阴沉着脸瞪着萧晏清,再次向她伸手示意,而后那颗药丸如愿出现在他的手里。
仰头吞下解药,再度调息,察觉体内浊气缓解,元硕撩袍起身。“不必送了。”可没走几步,他又转身,朝萧晏清抛了个媚眼。“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
萧晏清不怒反笑,还是大笑。“你别说,你这人,还真是挺有意思。”
元硕戒备。“你又想做什么?”
“一个月后,北凉使团离开长安那日,我的人会为太子殿下奉上第二颗解药。”
元硕身形明显一滞。
“太子身边能人异士不少,殿下尽可以让他们试上一试,看看能不能解了这毒。”萧晏清语气笃定,从容泰然。
元硕偏头一笑,越笑越气,忽觉一股热流顶到喉咙,当即又是一口血喷出。
“忘了提醒殿下,中了这毒,必须得保持心态平和,否则会再次毒气攻心的。”萧晏清起身,好心地递上条帕子。
元硕并未搭理,只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痕。“你最好说话算数。”他又狠狠瞪了一眼萧晏清,转身要走。
“太子放心,我可不是你。”
“对了,待你们所有人都离开大虞边境那日,第三颗解药定会按时送到太子手上的。”
元硕的背影再次一顿。
“我保证,”虽然知道他看不见,萧晏清还是摆出对天发誓的手势,“那是最后一颗。”
元硕背对着她,一字一句道:“太子妃的位置你不要,等将来北凉的铁骑踏破长安,你便没得选了。”
萧晏清嘲讽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别,咱俩还是别再见了。再见,你可连我府上的男宠都做不成了。”
看着元硕的身影与黑夜彻底融为一体,萧晏清收起假笑。“无事了,出来吧。”
没一会儿,宝庆殿花厅内便围了一圈人。萧晏清趁着齐泽给她脖子上药的空档,扫视了一遍,视线最终停在齐钰身上。
“燕三带鹰卫跟出去了。”齐钰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