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不想让她说下去。
“多谢,但那是你对我的怜悯,偏偏我现在很小心眼,很排斥怜悯。”
“既然之前决定了要走那条路,其他路上的一切便是云烟。且不说我只是残废,哪怕我死了你也不应该为此动摇半点。”
灯瑶轻轻捂住他的嘴。
“即使我走了,不记得了,也不想你死。”
两人随着灯瑶的动作靠得极近,几乎鼻尖贴着鼻尖。
秦承的面纱被呼吸微微吹动,扫在灯瑶的下巴,有些痒意。
睫毛颤动,豆大的泪珠打在面纱。
面纱很快被晕湿一片,掺上泪水的重量,不再颤动。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我只有一个愿望,你不要记住我。”
不要记住我是一个丑陋的残废。
“你也不要记得我。”
不要在余下岁月里想起我个人让你伤心的坏人,徒增伤感。
灯瑶展开帕子,露出那支并蒂莲。
在秦承的注视下,那支并蒂莲被投入炭火中。
不同时开放的双生花终于不再追赶,一起化为灰烬。
元窈和慎予被请去前厅,和秦芙谈秦记织造往后和他们的生意。
第一批鲛绡纱已经备齐货,明日将会运往庆都。
秦芙似乎对这个目的地很在意。
“虽然知道姐姐未必是江南富商家的大小姐,可也实在想不出和庆都有何关系。”
元窈并不卖关子,直白地表示这些鲛绡纱将会进贡给朝廷。
她对靠这个生意赚钱的兴趣不大,回到庆都以后这生意也不好再做。
更何况钱赚到自己荷包以后,再想办法流入江北库房太过麻烦,还容易被人做局。
倒不如在局势稳定以后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做。
秦芙就是极佳的人选。
她和她的父亲哥哥不同,她不是一个会安于现状的人。
掌权秦记以后,从未掩饰过眼中直白的野心。
把事情交给野心勃勃的人来做,更容易做大做强。
也更容易被挣脱缰绳。
“你若是想将秦记做大做强,我还有一条更好的路子。”
“你去和朔寒城的官府合作,也就是和整个江北合作。”
和个人合作终究是不长久的,签时限再长的契约都会有结束的一天。
再者即使自己能独立百年,对方未必能做长久。
最稳定的方法是和官方合作。
进贡朝廷哪有这么简单,结合之前县衙调查小丛林防火的结果,秦芙确信元窈在权力场上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