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十七不会明说“你不许走”,但每当江临稍有离开的意图,哪怕只是起身去倒杯水,那道平静无波的目光就会立刻落在他身上,直到他重新坐下或解释去向。
连家族内部会议也不例外。
此刻,江临就穿着一身槐家人为他准备的、料子上乘但款式低调的常服,坐在槐十七身侧稍后的位置,旁听着几位长老和管事汇报近期事务。
这些信息涉及槐家产业的调整、与其他势力的往来、甚至是一些隐秘的资源调配,放在以往,槐十七是不会让他如此直接地接触核心。
可如今,槐十七似乎毫不在意。他甚至偶尔会征询江临的看法,语气平淡:
“江临,你觉得呢?”
仿佛江临本就是槐家的其中一员。更多时候,他只是现在这样听着,指尖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无意识地轻叩,目光偶尔扫过江临的脸。
“……血刀公会新任会长‘暗哨’三日后举行就任晚宴,递了帖子来,希望家主能赏光。”
一位负责外联的管事恭敬地呈上一封烫金请柬。
是血刃和暗哨兄弟俩?
看来最终还是选择了稳重的哥哥暗哨继承公会啊。
槐十七接过,指尖摩挲着请柬边缘,略一沉吟,便颔首:
“回复他们,我会到场。”
“是。”管事领命退下。
回屋的路上,江临跟在槐十七身后半步,看着对方挺拔却莫名显得有些疏离的背影,忍不住明知故问般开口:
“你要参加那个晚宴啊?”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江临心里偷偷松了口气,想象着槐十七外出赴宴的几个小时里,自己或许能在槐家逛逛,或者……至少能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
槐十七脚步未停,闻言却稍稍侧过脸,月光透过廊檐,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他语气自然地开口:
“我去,你当然也要去。”
“啊?”江临一愣。
还有我的事?
槐十七彻底转过身,墨色眸子里泛起点点金光,语气却平淡无波:
“你可是未来的家主夫人,这种场合,自然要一起出席。”
未、未来的家主夫人?!
江临耳根一热,下意识就想反驳,但看到槐十七那平静无波的眼神,话又噎了回去。
他一时不免气闷,心里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只好趁着槐十七转身继续往前走时,偷偷伸出手指,又快又轻地朝对方的腰眼一戳。
结果还没碰到衣服,手腕就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精准地握住了。
槐十七回头无奈地看了江临一眼,就这么牵着他,一路沉默地走回了两人居住的院落,走进屋内,才松开手。
诶,是不是好点了?
屋内的陈设依旧,熏香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