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谢思仪知道,他也确实有些醉了,刚才拉他衣袖的手,都带着汗意,高盛景的酒量一般,先前在桌上没少喝。
“各位叔伯,高总不胜酒力,但我们不喝,便是不懂事,不然这杯酒我替他喝了?”
见谢思仪出来替他挡酒,有人便提议要多罚两杯。
三杯白酒,就算他酒量好,喝下去也会难受一整晚。但要是不喝,那今晚走了,以后高盛景在叙城别想好过。
“行。”
谢思仪站起身,自己满了一整杯,朝众人敬了敬,抬手正想喝下去。
身旁的人霍然起身,微凉的掌心压住他的手腕,将酒杯夺了过去,毫不犹豫地仰头喝下。
满满一杯白酒,谢思仪愕然转身,竟没在他脸上见到一丝攒皱,仿佛喝下的,是一杯白水。
“你……”
紧接着,第二杯,第三杯。
明明是谢思仪给老板挡的酒,却被任绥仰头喝了个干净……
众人惊在原地,不怀好意的眼神在谢思仪和任绥身上来回打量。
“这三杯,当是我替高总喝的。”
高盛景眼下有些晕,但没醉,“谁要你……”
谢思仪赶紧踢他的脚,还不忘体面道谢,“高总醉了,我替高总谢谢您。”
这时,桌上年纪最长的一个人,才缓过神来,“我就说,任总怎么帮谢总监喝酒,原来是替高总啊!”
“还记得以前你俩在叙城时,那感情叫一个好!”
说到这儿,有知道的,自然就说起两家的关系,以及两人原来一起爬树打鸟窝的事儿。
谢思仪听到不少任绥的故事,高盛景之前说任绥是怎样的活泼,他还有些怀疑,如今听到别人谈起,他才有些相信。
又觉得不可思议,小时候那么调皮的人,长大后竟然变化这么大!
转头悄声问:“你没事吧?”
那装白酒的杯子,可不是普通的小杯,五十几度的酒,闻久一点,都醉人,更别说连喝三杯。
“我说有事儿你会怎么办?”
谢思仪仔细看他,神情认真,“有事当然去医院。”
任绥一愣,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片刻后又微勾唇角,无声地笑了。
不过任绥的酒量倒是出乎意料,几乎所有的宴会上,都没人敢灌他的酒,这恐怕还是第一次。
三人从宴会出来,高盛景走路有些飘,谢思仪把高盛景弄到车里,让司机带他回去。
他和任绥在路边等任氏的司机,“你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三杯白酒,这么灌下去,你的胃还要不要了?!”
酒量虽好,但对身体总归有损害。
“我不是因为他。”
一直沉默的人,此时低着头,有些看不清神色,说的话夹着酒香和气泡,低喃着让人耳骨酥痒。
“什么?”
“我是帮你喝,和高盛景无关。”
轰——
谢思仪胸口一震。
“……谢谢。”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想到任绥会说这个,甚至在前一秒,他也和桌上的众人想法一样。
“还有那个人。”
谢思仪尚处在惊愕中,又听到任绥莫名的话,抬头看他的视线,见他阴郁地盯着右侧不远处。
那是刚才和他聊天的顾总,似乎也准备走了。见谢思仪看过去,还朝他招手。